午餐时,几名牵头找陈锋表示不满的人与门德尔松、劳尔森伊伦等人同坐在一桌。
能当意见领袖,在学术圈内的江湖地位自然不会低,段位与劳尔森、门德尔松等人相差仿佛。
饭桌上,众人的话题中心不可避免的围绕着陈锋上午提出的那些颠覆性概念而转。
众人在各自专业领域内对这些概念性的东西评头论足,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看法。
众人都有些五味杂陈。
他们的科学素养与常识正在各自心中天人交战着。
单纯从学术的角度讲,陈锋上午讲的那些理论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都属于现阶段既无法证伪,也无法求真的“猜想”。
不能说猜想就没价值,提出猜想的人对科学就没贡献。
所谓“猜想”的本质,便是智者的思想走在了现实世界的前面。
能跳出时代的局限,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并提出相对合理的逻辑论证过程,本就是常人难及的智慧象征。
但是,“猜想”里哲学占据的权重大过科学。
从古至今,绝大部分猜想最终被证明了谬误。
但在证明其谬误的过程中,科学是在往前进的。
少部分猜想则变成了阶段性的“真理”,并将猜想的提出者推上神坛。
以陈锋如今的地位,他要提出个把猜想并不过分。
但问题就在于,他一次性提的实在太多了。
以前陈锋拿出狂人猜想集,还算“合理”。
但当时他这些东西跨越时代并不算太遥远,别人还能明显看到求证的可能。
可这次,他一口气提出来的这些东西跨越了数百年,仿佛在尚且流行“日心说”的欧洲中世纪宣扬天体物理,推广基因学和癌症靶向药。
这简直离经叛道。
如果还真是那个时期,他这种人得被烧死。
幸好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好吧,以陈锋的个人能力,他现在也不怕别人试图烧死自己。没人有这能耐。
“门德尔松博士,您看起来好像对我们的看法有不同意见?”
其中一名反对派意见领袖对始终沉默不语的门德尔松问道。
在其他人一边感叹陈锋的奇思妙想,一边无奈批评陈锋的胆大妄为时,门德尔松却心事重重,全程不发一言。
突然被人问道,门德尔松勉强笑了笑,“我总以为,陈先生的话里有别的含义。”
“啊?还能有什么含义?”
“别开玩笑了。”
“对啊,我们承认他年纪轻轻就取得这成就,是了不起。科学不讲年纪,只讲成就。我们理当敬重他。但问题就是,他仿佛已经沉迷在别人的吹捧与那些尚未被证明的理论性成果中了,他正变得过于狂妄,失去了对科学的敬畏。正如他的书名里‘狂人’这个词表现出来的一样。”
“对,我觉得他将这场会议的主题定为二十一世纪人类技术发展方向探讨,并将我们都邀请过来,是宣扬科技霸权,让我们的思维都跟着他走。”
“他在散播思维的种子,试图用一个人的想法去左右全人类科研工作者的思维。”
“是的,他就连把用词换成稍微保守一点的说法都不肯。”
“我认为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他的控制yù_wàng太强了。”
在座毕竟都是聪明人,陈锋的意图瞒不住。
当然,他也没隐藏。
之前众人便已经察觉,只是人们各自有顾虑,没人把话说开。
现在门德尔松的沉默反而激起了不少人心中的血性,你一言我一语,能说不能说的,通通竹筒倒豆子般挥洒出来。
“各位,都少说两句。我相信以陈先生的品格,他不会这样。他对权势没什么兴趣,否则他就不会如此慷慨。你们还记得吧?他曾经说过的那番话。他是科学无国界的真正践行者。他一直在很慷慨的分享自己的知识,他对建设文明这项崇高的事业有着无与伦比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我相信他的本意不是要控制谁,他只是在一如既往的分享自己的知识而已。”
见状况快失控了,倒是代表林顿研究院的劳尔森出来镇了镇场子。
饭桌上的气氛这才稍微往回收了一点,但人们脸上的表情里依然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
其实这话本该门德尔松讲,那效果会更好,但他心事太重,对饭桌上的争论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他好不容易说一句,却反而是火上浇油。
午休时间里,劳尔森把伊伦和门德尔松都叫上。
伊伦全程装不在线,只打着哈哈。
劳尔森心知伊伦多少知情,但人不愿意说,他倒也不逼问,只问门德尔松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被再三追问后,门德尔松才说道:“这事劳尔森博士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陈先生曾拜访过52区,甚至等上过那艘飞船。”
劳尔森点头,“我知道,怎么了?”
“当时陈先生得到了一些信息。他与我们分享了。”
“这我也知道,就是那三项材料学技术吧,的确很厉害。”
门德尔松摇头,“不只,他与我们简单透露过那艘舰船背后文明的信息。所以我认为,他真正的意图应该是要告诉我们,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并且,我认为他拿出来的这些‘猜想’,才应该是那艘舰船里外星文明留给人类的真正的东西。这是别人馈赠给我们的知识。”
“嘶……这……”
劳尔森博士疯狂倒吸凉气。
伊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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