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县县衙。
“可查出什么?”
滨县知县赵怀手里端着一杯茶水,靠在椅子上,昨天他大梦惊醒,后宅犬吠连连。
甚至屋顶竟然有瓦块被掀起,难不成是有人来县衙作祟?
这可是绝对不容容忍的事情。
“卑职失职,未曾查出什么。”
官差抱拳低头,屋顶的瓦块甚至有的粉碎成了粉末,这等高手怎会来他们滨县这种小地方?
“下去吧。”
赵怀仍旧端着手里的茶杯,轻声开口,声音中听不出喜怒,甚至脸上无喜无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
“李少爷,你们这一趟镖走下来,能赚多少银子啊?”
苏安此时已经混在了一个镖局的队伍里,毕竟年幼的他看起来十分无害。
哪怕走镖之人很是小心警惕,可面对年幼之人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放松,更何况,修仙之人,身上气息出尘,让旁人忍不住感觉有一股亲近感。
“这可说不准,还要看押送的是什么东西,还有路上是否碰到什么麻烦。”
李然满脸笑意的开口,他是昌隆镖局的少爷,平时都是在镖局坐镇的。
偶尔能有一次让他跟着出来押镖,对他而言就等于是放风。
不过镖局的人心里都有数,哪次押送的货物不重要,相危险很小的时候,少东家才会跟着出来一起押镖的。
若是押送一些贵重物品的时候,镖局的总镖头是绝对不允许少爷跟着一起押镖的。
也正因为这次押送的货物不是太贵重,所以会允许苏安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跟着镖局一起赶路。
若是碰到押送那些贵重货物的时候,别说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了,就是躺在地上快死的幼童,他们镖局也会冷着心走过,不管不问。
哪怕他们少爷跟在旁边满地打滚都不成。
出门在外,尤其是他们这些走镖的,如果硬不起心肠,那就是嫌他们自己命长了。
“你这么小就一个人外出,你家人竟然应允了。”
李然羡慕的看着苏安,双眼都有些发红,他现在都已经成亲了,可在他爹眼里,还是个孩子,在镖局所有人眼里,还是小少爷。
他爹也发话了,想要独自带队压镖,可以,想要押送那些贵重的货物,也可以,先给他生一个大胖孙子出来,什么都好商量。
免得他押镖途中被人给杀了,到时候他们李家绝后。
“听听。”
“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么!”
李然未曾经过风霜,虽然已经成亲,可仍旧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苏安嘴角含笑的听完李然的抱怨,甚至心里已经知道李然他爹为什么不让他独自带队领镖了。
李然太容易相信旁人了,他们两个不过认识片刻,这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不少事情,真要是让他当镖头,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呢。
“你们镖局行走在外,碰到的新鲜事应该很多吧?”
苏安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目光已经在最前面的那辆马车上扫过。
原本他是急着去庆州府的,可在遇到昌隆镖局的马车以后,他暂时改变了注意。
“你这就外行了。”
李然脸上浮起说教的模样:“咱们镖局押镖,全都是把脑袋系在腰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土匪之类的。”
“要么就是押送的是某样宝贝,消息走漏,引来歹人提前埋伏抢夺。”
“除了这,能有什么新鲜事?咱们押镖可不是那些贵公子游山玩水。”
苏安点头,李然说的这些话也在理,他要是在问下去,指不定就该被怀疑了。
镖局的队伍走的很快,哪怕是正午时候,也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让马匹吃些草料,然后就顶着烈日继续赶路了。
对于镖局而言,越早把货物送到越好,途中耽搁的时间久了,风险肯定就大。
将近六月的天,最是变幻莫测,正午的时候还是烈日当头,不过半个时辰,风云突变。
狂风阵阵呼啸,乌云自远处而来,遮天蔽日,一时间,天色仿若到了傍晚。
雷电轰鸣声不断,差点惊了马匹。
“该死的,要下雨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镖头牛泰用大吼,狂风卷起尘土袭来,根本睁不开眼睛,甚至刚一张口说话,满嘴尘土夹杂着落叶。
“前面有茶棚,咱们速度快点,争取下雨之前赶到。”
镖局队伍里有人高喊,这条路他们也走过几次,有记性好的,大概知道路上都有什么地方能休息。
“快些,别淋湿了。”
牛泰大吼,随即不停的吐口水,刚才这一嗓子,满嘴风沙。
镖局押送的货物出发的时候都用大箱子装着,不怕淋雨,可是瞧这天气,雨肯定不会小了。
真要是大雨滂沱之下,路面泥泞,到时候马车陷入泥坑里走不动道,可就该轮流下去推着走,出大把力气了。
而且,大雨滂沱,他们这些押镖之人虽然习武,身子硬朗,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生病。
“走不动,眼睛都睁不开。”
李然大吼着,从拉货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跃而起,坐在了镖局队伍中间的马背上,这匹马原本就是他骑着的,只不过镖局的队伍答应捎带上苏安以后,他就没骑马了,而是也坐在马车上,靠着装载货物的大箱子,和苏安闲扯。
“虽说嘴上没个把门的,可倒也有些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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