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样突然,先前也并未通知老板有画要卖。”裴真意单手抱着画,另一只手调整着面纱,边轻轻说着“这次造不起势,画便随意报个价卖了都行。”
总之她是并不缺钱的。裴真意想着,掂了掂手中三四个画卷“卖完也不必去钱庄兑银了,便直接用卖画的钱去采买就好。”
沉蔻坐在马上,闻言看了她怀里一眼,微微倾身伸出双手“你牵马,把画给我抱着便是。”
这倒是并无不可。裴真意将画递出去,就见到沉蔻抱在了怀里,一幅幅地开始看那画卷各自轴上系着的小牙牌。
牙牌细小,由丝线系在了木轴上,各自用细若蚊蝇的小字标明了画作解辞。
近来时日多,便显得格外长而缓,沉蔻每日里得空时,也是同裴真意是学了书的。
她向来便是学什么都快,眼看着到如今一手字已经写得越发顺手,纵使定然是不及裴真意,但不论如何也算得上好看。
于是她翻看着这些笔力颇劲的字迹,不由得朝裴真意问道“下回我来写这词,你说好不好”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想要更紧密地融入裴真意的生活、想要同她并肩行事,沉蔻便尤其想要将这写牙牌的活儿揽到自己手上来。
裴真意多半也猜到了她心下所想,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腿“有何不可,自然是好了。”
“下次便连抄题诗也让你来,盖章也让你来,再教你裱画、教你制墨,好不好”
沉蔻自然是欢喜,闻言立刻应道“好。我再去学学刻章,下次为你刻十几个不一样的,画人物用一种,山水一种,鸟兽鱼虫各自一种。”
她越想越觉得此道可行,坐在马背上轻飘飘晃了晃腿。
裴真意喜欢她这般自在的模样,一时也就隔着面纱笑了起来。
如今夏日早已过了鼎盛,前日又方下过一场雨,眼下便也就并不燥热,蝉鸣都只化作了三两声,显得颇有几分有气无力。
午后风日缓缓,马铃轻悠,远处偶然可见三三两两路人缓行而过。裴真意牵着马绳,同沉蔻走在街巷之中,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来日所愿,边心下松快地向典卖行而去。
但直到二人穿过了半个莲心街,到了那店铺门口时,却发觉掌柜并不在店中,只留了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小倌儿,正靠在门口打瞌睡。
“管事的不在,这三日只做赎物买卖,不做鉴定也不做典当。”那小倌儿听了沉蔻几句问询后,一连摆手答道“我见二位姑娘也皆是良家子,便老实说了罢我天性愚钝,学不来掌事那毒辣的鉴赏功夫,好些物件到了我眼下,我也根本看不出真假。掌事同我说了,我便老老实实留在这儿守着店、做做赎物活儿。”
“抱歉了二位,若是来典当何物的,还请三日后再来,到时我家掌柜必定亲自来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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