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隅叹了口气,捋捋拂尘,“回禀王爷,会一点道场,王爷府上若有红白喜事,吾可为王爷供斋醮神,稍以求福免灾。”
渊澄掀眼看了下他,“本王不信这些。”
隔了一会,又道,“倒也算长处。”
无影脚踢得勤快,文无隅屏气将脚一抬迅速跺下,不偏不倚正中文曲脚尖,文曲不敢嚎啕出声,拼命忍着,模样可算是解气,他这才对软榻上的尊爷道,“吾还会一点测字。”
“测字?”渊澄哼笑,假道士变作了神棍,他挥挥手,“取笔墨。”
不消片刻,连齐捧着不知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人送来的纸笔,放到几案。
渊澄走到几案旁,示意文无隅近前来。
毫笔吞墨,一挥而就。
末了他回头看文无隅,极为有礼地抬手作请姿。
文无隅延颈一瞧,好个龙飞凤舞的容字,遂道,
“请问王爷问姻缘还是仕途?”
渊澄负手而立,他倒想看看假道士是不是真神棍,“且讲就是。”
尾随而来的文曲暗暗捏了把汗,盼着就好和他斗嘴的无用主子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文无隅悠然转身,踱步几脚,俯仰两回,终于面向渊澄,侃侃道出,
“容字,上穴中人下口。王爷若问仕途,自然鹏程万里无可限量,不过道经第九篇有言,持而盈之,不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恕在下冒言,穴,亦同人之居所,安身之处,人字去头,立口之上,是为勿视,勿闻,勿听,勿言,万千功名终归尘土,王爷后半生若是归隐山林,必当后报无穷。”
渊澄细细听着,只觉得玄乎其玄,言下貌似有功高震主鸟尽弓藏之意,见他停下,渊澄抬了抬下巴,“接着讲。”
文无隅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道,
“若问姻缘,穴,乃人之根本,亦可称心穴,如此便好理解,王爷心中有个无法言说出口之人,若想喜得良缘,须得无所顾忌敞开心扉。同上,穴称之为人之居所的话,或许此人正在王爷府中。”
渊澄忽然面若冰霜,眼中竟生杀气,他捉住文无隅的手腕,似笑非笑慢慢凑近他的眼前。
文无隅深切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令他脊背发冷,握在腕上的手力气越来越重。
文曲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的了…我家、主子说的不对,还请王爷、恕罪,恕罪…”
渊澄没搭理他,盯紧了文无隅,“据说修道之人讲究清静无为,追求长生不死,不知文公子修道,可有成仙之法?”
手上脉门越发紧迫,文无隅呼吸变得急促,“回王爷,在下皈奉道法不久,方入修道之行,修的是精气神,王爷所说成仙之法,讲究炼气,辟谷,内丹修炼诸如此类,在下尚不能知…”说完两眼频频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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