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坛铿尔瑟声稀,剑佩三千羽盖飞”,这把剑染了情爱,终将不再锋利,是该还锋入鞘的时候了!
好一会儿,他仰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声音里全是悲凉。
不知不觉,少年皇帝流下泪来,“罢了,罢了”,他抬头拭去眼角泪痕,“你去吧!”
“朕明日下旨,将你的封地改至南郡,那里与南疆相接,南疆小国众多,偶有兵祸相扰,你就替朕守护南边的大门吧!”
慕清沣闻言,行三拜九叩之礼后,方才站起身来,哽咽道,“陛下,明日朝堂领旨,臣便去了,山水迢迢,恐怕以后见面机会就少了,望陛下擅自珍重……”
慕清沣躬身退出殿去,转身间,看到皇帝背立灯下之影,寂寞萧凉,似有无穷孤单!
他摇摇头,千里江山、鸿业远图,都将远去。此去,无非与一人执手,倾尽终生,与之闲庭落花,坐看云起,平平静静相拥而眠,安安然然与之同穴!
三日后,慕清沣整理行装,令周平冷东带着“羽杀十三卫”先行前往南郡,而自己则孤身一人与方清池和慕流年,踏上前往“墨衣楼”总舵的路。
冬来风雪寒骨,春归山花烂漫。
顾少白仍坐在半山腰的大青石上,暖风拂过面额,携着醉人花香。
“红果儿”懒洋洋地趴伏在地上,昏昏欲睡。
夕阳余晖再次越过山头,洒下光芒万丈。
光斑跃然,穿林打叶,给顾少白镶了一层金边,又斑驳错落地浮动在他眉梢眼角。
眉目如画,像丹青妙手随意勾勒的疏淡剪影,寥寥数笔,却道尽清奇愁绪。
他手扶着黛青色的峭壁,拾阶而下,身着淡黄的锦衫,行走在绿树丛林间,衣袂衣带翻飞,长发长袖飘拂。
“红果儿”早就习惯了与他为伴,路有坎坷时,还会用叫声提醒,当起引路犬来尽职尽责。
顾少白边走边道,“‘红果儿’,再过些时日,我就能看到东西了,你高兴么?”
当然知道它不会回答,却还是忍不住和它说话。
走了一段路,“红果儿”突然停下,轻吠了两声。
这里偶有山间落石或掉落的树枝挡住去路,顾少白早已司空惯了,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也是相同情形。
他抬脚探了探,并没有什么挡着路,可是“红果儿”不会凭空乱吠,于是,顾少白俯下身,用手去摸,台阶平整,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继续走,想着是不是有动物挡在路上,有一回,“红果儿”看到一只松鼠,立刻狂吠了老半天,最后,把山洞里的司徒海都招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
顾少白干脆坐在台阶上,想等一会儿,听听“红果儿”的反应再走。
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只手松松地牵着“红果儿”,一只手搭在台阶上,四面山风呼啸而过,把长发吹得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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