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来这里,听住持说禅、听僧人诵经、听香客为自己或家人朋友许愿祈福。
她求的愿里很少有自己,她只求过几次,希望自己死后可以找到程景行,至少让她下辈子还能遇见他。她常常是为程景行求的愿,她仔细想了想求愿的内容,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眉眼间全是笑意。
有人从外面走进院子,走到她面前时才开口出声:“你比之前要开心很多。”
奶奶在世时就常常来听这位住持说禅,她不耐烦,就不老实地跑开,又实在没事干,就在这个后院一遍一遍地誊写经文。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和程景行遇见。
早年的她从来没有想过,程景行“死”后,她几乎是每周都来这。好像在这瞻仰我佛慈悲苍生的面容,听梵音入耳,才能让自己处在一个平和的状态。
白恬想,如果这样被叫做信仰的话,那程景行也是她的信仰。
她站起身,礼貌地合掌,对着住持颔首,“可能是因为程景行回来了吧。”
住持笑着摇头,“可是你上周来时,并不这么开心。”
“那大概是因为……”
住持微微抬手,打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原因,在你的心里。只要你自己能明白,就足够了。”
她虚心受教,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住持,您是早就知道他没有死吗?”
住持的年事已高,眉毛都被风月染成了花白,容颜却不甚苍老,这大约也与心境相关。他回答,“我不知。”
“可您一点也不惊讶。”
他悠悠留下一段话,而后起身离开。“不惊讶是因为这世间,万事皆有可能。况且,你和他不论如何,总会有相见的机会,只不过是生与死的差别。一个人不做恶事,内心又向来有佛,佛祖自然不会舍弃你,你的心愿,佛祖总要助你完成几件。”
白恬在心里略微思索着,转回来准备接着誊写还没写完的经文,她一扭头,程景行就站在另一棵菩提树底下。
这一年菩提的花季已经过了,枝头上只有寥寥几朵还未凋落的花,给这个院子带上一些秋天的意味。
他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长裤,依然好看的紧,脚上的灰色高帮匡威衬得他脚脖子精致修长。
她坐下,提笔沾了沾砚台里的墨,等到他走近才问,“怎么会来这里?”
“来烧香。”
她颇有兴趣地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以前不信佛,只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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