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三,我劝你不要当茅坑石头儿,臭、硬都不顶事儿。我们不是和你过不去,你想想,你这样干对不对?你不认错,我就开除你!”
王豹吼道:“你小子今晚不求饶,就给你点厉害试试,先揍你一顿,再送进派出所去。”
云英哆哆索索,抽泣着央求道:“你们别闹腾了,让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呀!”
“卜队长,认个错儿吧,你不,我就不活了!”云英羞惭欲绝,两手捂脸。
卜三脑袋并不太笨,论理儿,他理屈;论武,别说人家三个齐下手,就王豹一人,足可轻而易举地打断他的胳膊腿。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几句软话,快走为上策。
“你们三位别跟我一般见识,今夜算我小子缺德,今后保证不干这畜牲事。为保护云英的名誉,只要你们不把这事说出去,我跟你们磕头都行。”他说罢当真跪在地上。
眼子怕横,光棍怕敬。
高才说:“你老兄这样说,咱们还是朋友。这种事保证不外说,你放心。云英是个老实姑娘,我们不能害她。立君说得好,你年岁大,有老婆,云英来住亲戚,孤苦伶仃,你一个大汉子欺负一个小姑娘,心中不愧吗!”
冠冕堂皇的话,有拉有打。既要讨好云英,又要斩断两人“乱爱”关系,为追求和占有早已心仪的云英打下基础。云英长得俊俏可爱,农业户口,进城心切,是他陈立君最佳追求目标。他最怕别人染指云英。
王豹也做起好人来:
“卜老兄,别在意,捅捅、摸摸、亲亲、啃啃算屁事儿,蛐蛐蚂蚱还找对儿,人还能光憋着。咳,人家外国才来劲,晚上男女一块光屁股跳舞,看那风光!”
高才憋不住,哧哧笑了:“你老兄说得太邪乎!”
陈立君心中不是滋味。就这样和卜丑鬼罢休,他实不甘心,说不定他还要调戏云英,狗改不了**。他和云英住一村,骑一车,很容易勾搭成奸,自己一番苦心恐怕要落空。可是人家都讲和了,如果自己硬要惩治卜三,岂不死得罪云英!看来只有一招,开除他。这个瓦刀脸,一看就叫人恶心。可是云英竟跟他那么近乎。女人哪,没骨头。只能放他们走了。
云英、卜三狼狈不堪地向村中走去。
北风仍然呼呼吹,冷雨仍濛濛下。
第22章哥儿姐儿的特色沙龙
已进腊月,天寒地冻,今天陈氏建筑队放工休息。
今天是高才组织大会餐。他自荐总理,负责收钱。这次凡参加者每人五元。云英例外。
云英在“雨夜事件”后,回到家里,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没吃早饭,没有上班。盼弟和卜宁认为她病了,忙给她发汗祛风。第三天高才和陈立君特意登门拜访。两人满脸陪笑,好言抚慰,说从今日起,上下班他们派人接送,她分到的活,他们帮她干。云英顿觉一股暖流涌进心田,感激的泪水潸潸流出眼眶。
卜三那夜回家后,倒是真病了。他发高烧,卧床不起。二百多人之上的生产队长,竟被那三人当着云英的面,像抓住流氓一样,抠鼻挖眼地羞骂一顿。有嘴骂不得,有手打不得,灰溜溜如丧家之犬。怎好意思再低三下四去他们跟前干活呢?从此他再没有去建筑队。
几天来,云英没跟卜三见面。高才立君的热情接送,班上的体贴关照,逐渐驱散了她心灵的阴影。人们没有歧视她。高才对她更加温存,立君对她越发爱护。渐渐在心灵的深处,油然产生了幸福感,自尊感。对生活、对人生,充溢着美好的、甜蜜的憧憬。
“十里香”提议:要“丑小鸭”参加会餐。“雪花膏”要求聘请“洋秀才”参加。没想到那些哥儿们倒个个乐意。
“十里香”和“雪花膏”十分迷恋“洋秀才”,有事没事上前搭讪找话。“十里香”从不看书看报,但她常找几个生字问“洋秀才”;“雪花膏”并不爱科学,也经常找些小问题,向“洋秀才”请教。让她俩伤心的是这个美男子像个大冰棍,连个笑脸也不给。别管如何煞费苦心亲近他,敬重他,买求他,他就是木呆呆地不肯“往前走一步”。还不如古代的梁山伯。他好似树尖上红灿灿的大苹果,令姐儿俩馋涎欲滴,但总是够不着。他越冷,两人越热,百折不挠,忍屈含笑不断发起“进攻”----能摸一把“苹果”也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聪明的“十里香”,在这种场合故意不请“洋秀才”而请“丑小鸭”是一高招儿。“洋秀才”和“丑小鸭”虽不恋爱,但他俩是“二不离”。她去,他一定跟着去。
这伙一直远离社会视线的年轻人,成群走在华新大街上,赫然引起了人们的高度关注。他们所到之处,馨馨然,馥馥然,一阵阵醉人浓香充溢空间。都以为香水厂的大罐打破了口子,香水流到街上来了。人人皱着鼻翼卖力地闻。“雪花膏”今日雪花膏抹得更多,她的脸又白又亮,活脱脱像戏装商店展览的假面具。“十里香”用鲜亮的红绸束着黑油油的“马尾巴”。穿一件崭新的蓝色棉大衣。脑后的红绸一走一飘,远远望去,好似两只寻花逐香的大蝴蝶儿。“雪花膏”胸、臀异常诱人。她上穿黑地红花紧身绸袄,下穿烟花大纹尼紧裆裤,轮廓极其鲜明突出。过路的男人,个个驻足呆看。前边的男人纷纷扭着身子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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