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藏,吹首曲子吧,这些年在西藏,最想念的还是你的笛声。”西门洪荒站在檐角上,衣袖飘飘,猎猎作响,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少女将藏脉天轮搁在身旁,抽出一根篆刻有密密麻麻《迦叶菩萨品》经文的古朴笛子,妙品紫竹,巧夺天工,她深深望着眼前的男人,那背影,她知道这辈子都无法磨灭,可她同样知道,这个男人不爱她,今天不爱,以后也不会,他爱的,只有他自己,可她就是心甘情愿地飞蛾扑火。
少女一滴清泪滴落在紫竹笛子上。
笛声苍凉,犹如边塞雁鸣,令人生出人生将军白发红颜薄命的感叹。
《史记》载黄帝使伶伦伐竹于昆豀、斩而作笛,吹作凤鸣。
能吹笛若凤鸣的,便是极致。
负手傲立的西门洪荒心如止水,他过尽花丛的多情,其实有着一叶不沾身的绝情。他在等,等那个能够让他不要这江山的女人,他从来都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萧索远眺,茫然道:“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哑爷爷,你说人生一世,如何过,才不是虚度?”
“孩子,这尘世昏昏有谁能梦醒,弹捏中,回首后,繁华一瞬执着何用?如何过?该如何便如何。”老人打了个机锋,便再不说话,蹒跚着站起身,摇摇晃晃。飘下藏经,那老朽的体态令人担忧他会不会被风吹落悬崖。
“西门哥哥,你爱过谁吗?”那少女含泪道,心思如玲珑的她又怎会不晓得西门洪荒地游戏人生缘于他对这个世界的不屑,可任何人都不是天生就如此冰冷处世的。
“曾经。”西门洪荒如孤峰般伫立在风中,说不出的落拓,这一点。他跟青龙的神韵极为相似。
“她好看吗?”少女哽咽道,轻轻抚摸着那根他送给她的笛子。
“倾国倾城倾天下,遗世而独立。”西门洪荒叹息道,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拥抱整个天下,拥抱了整个天下,就真的能拥有她吗?
“那我替你杀了她。”
少女再没有柔弱,缓缓收起笛子,满脸肃杀。瞬间。她宽博地衣袖砰的一下往外扩张,疯狂飘舞,而她的满头青丝也霎时间散乱起来,月夜中,少女犹如杀神。
“为什么?”西门洪荒也不慌张,也不奇怪。
“西门哥哥要成为天下第一,她自然要死。挡在你前面的,谁都要死,她是,帝师是。哑爷爷是,还有你说的那个男人,都要死。”少女握着那藏脉天轮,漆黑眸子诡异地变成墨绿色。她脚步悬空,踏虚而行,不像人间人物。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西门洪荒转身,凝望着鬼魅般深不可测的少女,纤弱的身躯,却蕴含着连他都不敢正视的气势。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她的脸颊。而手却被她散发出的磅礴充沛气机阻挡在离她一寸外地地方。
西门洪荒以前自称天下第一,如今天下第二,并不是说他觉得这天下只有青龙萧易晨或者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凰琊能站在他之上,而是他一直就没有把他们当作这辈子遥不可及的对手,无法超越的。是她,这个注定要被龙帮囚禁一辈子的孩子。柔柔弱弱,楚楚可怜,从未入世的澹台经藏。
大威天龙僧人果真因为赢不了他,就肯将视作神器的藏脉天轮交给他?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澹台经藏才是真正的转世灵童。
本应该成为活佛的人。
成为神地人。
这其中的曲折秘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讲清。
南方那青年再如日中天,又怎能比得上千年底蕴的地下王朝?
囚禁的天罚,一旦入世,有多少人死,又有多少人能芶延残喘?
西门洪荒这样地浪荡子不是不想跟这少女有点暧昧关系,而是不敢。
“这个世上,谁能配得上你呢,我马马虎虎能算半个吧。”西门洪荒自嘲道,突然想到这孩子能够读心术,老脸破天荒一红,再不敢心生邪念。
“你们的世界,我确实不懂。”少女轻轻叹息,那纷乱飞舞的一头青丝终于安然垂下,柔顺地贴着身体。
“经藏,你对我那不是爱,等你走出这个地方,见到更多的人,接触更多的事,你就会明白,爱一个人是件很痛很苦的事情,说不出口,却通彻心扉,这世上最锋利的是什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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