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也没发现。
年初二,女皇设宴,请的是如今的镇南王越扬,大臣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女皇陛下被诓的喝了一坛酒,人都醉醺醺的了,还不肯停,噘着嘴冲镇南王撒起娇来了,“你不许走!你接着喝!”
越扬神色清明,笑得贱兮兮的,“我还怕你不成?谁喝不完这一坛,谁就演个鼻子倒c-h-a大蒜!”
梅芳:“……”
在边关的时候,每一个孤寂的夜,越扬都要喝上一坛烧刀子,几年来,他练出了千杯不醉的酒量。
“怎么,陛下不敢?”他还激她,可平日里为她各种打抱不平的义兄们这会儿全撑着脑袋等着看她鼻子c-h-a大蒜。
梅芳急了,一扔酒杯,冲着允时就喊:“表哥,你看他!”
大臣们:“……”
陛下、真醉了!
允时和越扬一桌子,他嘴角带着的一抹笑就没消失过,这会儿终于有动作了,他只是拉住了越扬的手,然后轻声道:“走吧,我有些累了。”
谁还曾见过这样子的允亲王?柔柔和和顺顺的样子,比醉酒的女皇还要让人吃惊。
越扬不闹了,放下了酒杯,淡淡一笑,“嗯。”
然后两人对梅芳作揖,一前一后的离席了。
梅芳靠着容九洛,喃喃:“那就是个混世大魔王……只有我哥哥能制得住他……只有我哥哥……”
梅芳睡着了。
那一日过后,关于女皇和允亲王不和的传言便破了,谁也不传了。
陛下和允亲王,关系好着呢!
允时是真的累了,为了等越扬回来,他几日都不曾休息好,等到越扬回来了,他更睡不了了,关上门没人了,两人闹起来都是整日整夜的。
隔日起来越扬还是神清气爽,拉住他小妹妹越棉逗着玩,那孩子呆呆的,说什么她都信。季寻常他们来了,又是一通感概,“如今要找镇南王,得来允亲王府找。”
越扬:“……”
他笑着骂:“都给老子滚!”
等允时起来时,都快日中午了,他找到越扬,就见他靠凉亭在往远处眺望。
允时走过去与他并肩,“你在想些什么么?”
“我在想。”越扬道,“咱们这样也算是老夫老夫了。”
允时抿着唇笑,“偏你脸皮厚,说得出这样的话。”
越扬摇头,“成不成亲也没所谓了,石头,你是我的就好,一辈子,到老都是我的。”
允时颇为感触,正想说什么,听见一声长呵。
“报——”穿着铁甲的小兵跑了过来,猛得跪地,声音急促,“八百里加急,元帅,大军来袭!”
第11章 零九、飞矢
北地的蛮子盯着宁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终于趁着越扬回宁都,集结了大军,轰轰烈烈的杀上门来了。
越扬没有耽搁,当天就走了。
允时去送他,两人互相对立着,只是谁也没有说话。
时辰不能再耽搁了,越扬笑了笑,终于道:“我走了,你……回去吧。”
允时点头:“小心。”
三月里,桃花含苞待放的时节里,这年关,才被传为关系缓和的允亲王和女皇陛下在早朝之上吵了起来了。
女皇怒不自揭,随手拿着龙案上的物什就朝他扔了过去,允时没有躲开,额角被砸得鲜血淋漓。
这随手拿的物什,不是别的东西,就是玉玺。
咚的两声,玉玺掉在地上还滚了两下。一时之间,满朝寂静,总觉得允亲王要暴怒,连梅芳都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他没有生气,这场差点打起来的争吵戛然而止。
允时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一手的血,他看着这暗色的血红,微微眯了眼。
还是季寻常最先反应过来了,他慌忙按住允时的伤口,斥道:“御医呢!还不快传御医!”
金銮殿上,乱作一团。
允时清冽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响起,穿过吵闹的人群,落在该听到的人的耳中。
他说:“无论如何,我要去的。”
季寻常听的最清楚,他闭了闭眼,然后嘶哑着嗓子道:“你这样子,被越扬见到了,该多心疼?”
他护着你那么久,你却这般不爱惜自己?
都说镇南王是宁朝的守护神,守护着万千百姓,不退一步,亦不让外族前进一步。因为这万千人中有那么一人,他才心甘情愿的,忍受着无边寂寥。
“所以允时。”季寻常继续道,“他不见得愿意你去。”
“我去见他,他有什么不愿意的?”允时反问,他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模糊,留下的血模糊了他的眼,允时有些不愿意就这样睡过去,他想要听季寻常的回答。
季寻常半抱着允时,站在大殿正中,身影高大,却给人一种孤零零的感觉。
梅芳急道:“表哥他怎么了?”
“晕过去了。”
梅芳有些委屈,“我、我没有想伤害他……”
白舒阳沉默了一下,宽慰道:“不是陛下的错,只是陛下,有情人无论是身处地狱还是人间天堂,总是想要在一起的,便……成全了吧。”
允时想要去边疆,梅芳不肯。
战事已经连续了三个月了,喜忧参半,越扬没有让蛮子踏进宁都的国土一步。但是他也守的辛苦,大夏国的皇帝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派兵帮着蛮子,他要一举两得,谁能如他的愿?
梅芳知道,越扬辛苦,但是她不是没有派兵,整个宁朝,越扬手里的兵权比她这个皇帝都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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