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一帮学子又愣住了,账房先生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呀!
每年血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岳恒这个毫无背景的人要是卖身到醉仙楼,保命的几率确实更大一些。
“一个账房先生也能说出巧如舌簧的诡辩,而且这帮文人傻子竟然被说服了,果然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奇葩!这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事,我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岳恒嗤笑一声,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努力撑起身子,表现得完全不像个重伤病人,就这样戏谑看着众人口若悬河。
等安静下来后,他才张口,缓缓说道:“朱掌柜,那我换个说法好不好?如果我考上童生,一切都好说,我也不追究你醉仙楼参与谋害我一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我不能成为童生,那我愿意卖身醉仙楼,终生为奴,以谢朱掌柜乱世之中救人之情。”
嘶……
朱掌柜和账房先生倒吸一口凉气,两边说的是同一码事,可涵义却是截然相反,岳恒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威胁之意,如何让他们不胆怯犹豫?
“既然这样说定了,还请大家自行离去,我要休息!明日春考,祝大家步步高升!”
说完这句话,岳恒闭上眼,蒙头大睡,将朱掌柜和陆长源等人惊得无言应对,只能一声不吭离开柴房。
……
伏羲大帝制定节气,将一年划分为四季,洪县每年在冬季结束,春季到来之际,都会举办三场重要考试,分别是武者征军,工匠技炼以及文人春考,而灵师这个神秘职业是由宗门和世家自行组织考试,并不受县衙这种官方机构管辖。
在春考之前,岳恒穿越前的那几天,武者武考和工匠技炼已经结束了。
新一年的武者习者和工匠学徒准入人选已经放榜,现在就等春考结束,获得童生资格的文人被选中,所有上榜之人将会统一进入县学府院,进行各职业一级资格的第二轮评定。
岳恒“艰难”背着书箱,就连马车也坐不了太长时间,同行学子都看不下去他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纷纷安慰着,鼓励着,好不容易来到县衙考场。
马车经过不远处的状元阁门前,那里锣鼓震天,张灯结彩,风度翩翩的数十名文人公子站在红布高台上,频频向四周拱手致意,各个喜笑颜开。
他们是洪县最有钱,最有才,最有潜力的新考生,状元阁花了很大的代价为他们造势,坊间传闻他们还想试着贿赂今年的主考官。
这些都是岳恒这些寒门子弟不可能有的待遇,黄世红等人羡慕地看着那边,议论纷纷,好生向往。
“那排头之人就是纪家三公子,旁边的就是宋家小公子,他们可是洪县难得一见的人才,据说已经写出童生诗文,就差激活神宫的那一个顿悟点拨,今年必定是他们摘得头名!”
“还有匡青和匡云两兄弟,他们可是县学府院文掌院亲自教出来的徒弟,有文掌院这个sān_jí学士的亲自悉心教导,今年必成童生!”
“咦,那不是城北文社的白铭吗?他好像和岳兄是同窗呀……岳兄,岳兄你怎么了?”
众人好奇看向岳恒,发现岳恒看着那边的眼光有些游离,这才恍然大悟,闭口再不提白铭白公子,谁见到天纵之才的同窗如此风光,谁心里肯定会失落不已,他们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身心皆受伤的岳恒?
岳恒确实是盯着那个白铭,表情看起来落寞,但心中是他从来没有产生过的怒意。
“想断我前程,竟然下如此毒手,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得起我的报复呢?我现在已经激活了体内神宫,孕育出连二级灵师都觉得罕见的恢复系‘生’文符,而且似乎捉住了一点‘心道’的感觉,你拿什么和我比?今年这春考,我过定了!待我文名入籍那一日,就是你白铭付出惨痛代价之时!”
县衙考点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考生和陪考家属聚集在门外,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紧张无比。
醉仙楼的马车将大家放下来,岳恒本以为自己手臂打木架甲板,走路还要人搀扶的模样,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可放眼望去,奇葩这两个字又在脑海中闪现出来。
样子比他惨的考生多了去了,那些拿脑袋撞钟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白布,上面沁出鲜血,也不知撞成什么样子才会成这种惨样,此刻头脑是否还清醒都不得而知。
还有磕长头的,据说陈大辅堂磕了三百里地,露出手臂森森白骨才感动上苍,今日那些双臂打着甲板的文人考生还不在少数,一个个不仅没有感觉到疼,反而面带微笑,纷纷打探对方拜了多少里地的功绩,我六十里,他九十里,相互感叹着,个个都对春考信心满满。
考前临时抱佛脚,临阵磨枪,岳恒想到这里,好奇问道:“武者考生入场时,他们门口有人磨枪吗?”
陆长源说道:“当然有,家境殷实的武者考生拿着从妖兽山采集到的磨刀砾石在县衙门口磨兵器,家境一般的斩鸡取血,涂抹胸腹,唤丹心精血。工匠考生还有拿妖兽尸体当场拆解兽魂的,大家都和我等文人一样,考前都会膜拜各自信仰的尊神,谁愿意功亏一篑呀!”
岳恒抽抽鼻子,空气中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估计这鸡斩的确实很多,因为这几日在醉仙楼里全鸡宴像不要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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