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当然会!”
吴哲:“为什么?”
成才:“不能给咱们国家和解放军丢脸呗。”
吴哲:“问题就在这儿了。如果你不爱这个国家,不爱这支军队,你又怎么会为了它去拼命?可我们特训时,无论那烂人真正怀着的是多良好的主观愿望,客观上的结果却是他们不但不可能让我们把他们当成战友,而且还让我们从根本上怀疑这支部队。那时的我们要是真的和烂人一起上了战场,不在背后打他的黑枪就不错了,还说什么……嘘——”
三人看到袁朗掀开帐蓬的门帘走了进来,赶紧都闭上眼睛装睡。袁朗四处看了看,检查了一遍,然后在吴哲他们的床边站住了。三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半天,袁朗才咳了一声,转身出去检查下一座帐篷了。
确定了袁朗不会杀回马枪,吴哲才松了口气,用极低的声音骂:“烂人!大大的狡猾!”成才和许三多都忍不住笑了。
吴哲翻了个身,凑到成才耳边轻声说:“花花,别想太多。27现在过得不错,他说他下个月就要去培训了,还说让我们有空到他那儿去玩。”成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吴哲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成才和许三多都蜷缩在自己身边。吴哲想了想,把被子上盖的那件军大衣移到许三多那边,然后翻过身抱紧了成才。
四十六
这天晚上,因为许三多要去站岗,所以熄灯号吹响后,成才和吴哲并排躺在床上,觉得好像比三人一起睡时冷多了。
吴哲见成才把被子上盖的大衣往自己这边移,连忙伸手想把大衣往成才那边移回去。成才在被子里轻轻踢了吴哲一脚,压低了声音说:“别乱动,你得多盖点,谁叫你这么瘦。”
吴哲轻轻回敬了一脚,也压低了声音说:“你才要多盖点,你都当了好几个晚上团长了。”
“什么‘团长’?”成才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吴哲轻轻地笑:“缩成一团的‘团长’。”
成才正要还嘴,正在查铺的齐桓几大步就从帐篷另一头过来,在两人头上一人一个爆栗,骂道:“欠削!”旁边的队友都笑起来,吴哲揉着脑门低声骂道:“菜刀你居然下黑手!信不信回去以后,我把你的所有臭事都揭发给你女朋友?”周围的笑声更响了。
见齐桓瞪起了眼,成才眼疾手快地一把扯起被子蒙住了吴哲大半张脸,然后冲着齐桓笑。齐桓本来也没打算真把吴哲怎么样,见成才那俩酒窝冲自己晃也就算了,只说了声“快睡”就转身走了。
见齐桓走开,成才正想收回捂在吴哲嘴上的手,就感到吴哲的舌尖在自己掌心舔了一下。成才猛地收回手,吴哲喘了几口气,轻声抱怨道:“你想捂死我啊?”
成才没说话,吴哲也就不再说了,闭上眼睛睡觉。成才也闭上了眼睛,可那只被吴哲舔过的手却总是没法安宁,一下握紧拳头,一下又松开,松开的时候想握紧,握紧的时候又觉得应该松开……手心里还清晰地留着吴哲舌尖舔过的感觉——柔软、s-hi润,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被吴哲舔到的那一瞬间,成才只觉得一种奇妙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到胸口,整颗心登时软软地好像跳不动了一样。
吴哲呼吸轻缓,显然已经睡着了。成才翻了个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那只手伸过去握住吴哲的手,可握着吴哲的手,成才的心就安稳下来了。
因为惦记着要接许三多的岗,所以成才睡得不沉,他醒来时周围很静,大家都在熟睡。成才抬起手看看表,发现离接岗还有一点时间,便收回手打算再眯一会儿。
感觉到吴哲正蜷在自己身边,成才迷迷糊糊地翻身把吴哲抱在怀里,想让他更暖和一点。吴哲动了一下,头发蹭得成才脖子有点痒,成才想让开一点,嘴唇正好触到吴哲的额。于是——
成才半梦半醒地在吴哲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成才才在再次堕入梦乡前意识到,刚才那是一个吻。“我为啥要亲他?”成才睡意朦胧地想,然后就彻底清醒了。
成才一边再次问自己:“我为啥要亲他?”一边睁开了眼睛,看着咫尺间的吴哲。
帐篷外风声尖利如哨,帐篷里空气冷冽如冰,而吴哲静静暖暖地在成才怀里沉睡。于是那张本来已如镌刻在成才心里一般熟悉的面容,此时此刻便令成才异样地心动——
第一次觉得他这样美这样好,就像自己心湖里那朵不须粉墨点染的独一无二的恬静白莲;第一次觉得他这样亲这样近,好像自己的心自己的血在三生三世前就已经和他紧紧相连;
看着他疏朗的眉,觉得欢喜;看着他安宁的睫,觉得欢喜;看着他英挺的鼻,觉得欢喜:看着他动人的唇,还是欢喜……
静夜里,成才心里的欢喜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每一声心跳都是一阵欢喜的涛声:
扑通——我喜欢吴哲。
扑通——很喜欢很喜欢。
扑通——很喜欢很喜欢……就是爱吗?
扑通——爱?
扑通——爱?!
扑通——是爱吗?
扑通——是爱吧。
扑通——是爱啊!
扑通……
扑通……
……
从未体验过的爱和喜悦在汹涌澎湃,让成才想放声大笑,想跳起来对全世界大喊“我爱他!”,想……想用全身的力量抱紧吴哲,最热烈地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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