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正要收起刚脱下的羊绒衫,想了想说:“我去看看猴子,要是他也没带够衣服,我这件就匀给他吧。”
猴子也是三中队的队员,在大山里长大,爬山爬树特别灵活,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外号。成才和许三多都知道猴子的家境不好,所以他也和许三多一样,每月津贴的大部分都寄回家了。
看着吴哲向帐篷另一侧走去,许三多感动地说:“吴哲心眼儿真好!”成才抿出一对酒窝,心里真为吴哲骄傲。
吴哲悄悄走到猴子背后,然后突然伸手到猴子腋下挠他痒痒。猴子猛回头想抓住吴哲,吴哲一闪,哈哈笑着跑了。猴子在后面紧追,两人一下子就窜到帐篷外面去了。
吴哲刚才已经摸到猴子的衣服挺单薄,所以跑到没人的地方就住了脚。猴子追上来,笑着骂:“锄头,看在大家队友一场的分上,我允许你选个死法!”
吴哲眼珠一转,说:“好吧,那我愿意因为你的妒忌得意而死。”
猴子很不屑:“你有啥好让我妒忌的?”
吴哲得意地挺起胸膛:“看到没有?这是我家花花特地给我准备的温暖牌毛衣!”然后不等猴子开口,吴哲又勾住猴子的脖子说:“看在队友一场的分上,我也分点儿温暖给你。”说完就把那件羊绒衫塞到猴子手里。
猴子愣住了,握着那一团柔软看着吴哲。吴哲放开手,对猴子温和地笑了笑:“成才给了件厚毛衣给我,我这件薄的就匀给你吧。薄是薄了点儿,可多层布好歹也挡层风嘛。”
猴子明白过来,感激地道谢,吴哲笑着摆摆手:“你要谢就谢成才吧。”
四十五
山地训练开始很顺利,可没想到会突然来了寒潮,一天之内,气温就降了十几度。
袁朗听着尖利的风声直皱眉:“今年的寒潮怎么来得这么早?咱们的衣服被子肯定不够。”
齐桓一开口就呼出一团团白雾:“晚上的气温绝对要降到零度以下,大家肯定得给冻醒。”
袁朗叹了口气:“只能像以前在雪地训练那样,大家挤着睡了。”
一声令下,队员们都开始忙着拼床,准备每三个人挤两张床。许三多有点为难地看着齐桓,一副想说又不知怎么说的样子,齐桓哼了一声:“去去去,到你青梅竹马那儿去!”许三多登时就笑了,乐呵呵地抱着被子到成才和吴哲那边去了。
三人收拾好床铺,成才说:“锄头,你睡觉最老实,你睡中间吧。”
吴哲知道成才有意把最暖和的位置让给自己,便半开玩笑地推让道:“完毕年纪最小,我俩应该让小dd睡中间。”
许三多连忙说:“成才都说了,吴哲你就睡中间吧。”
吴哲还想推辞,成才已经把吴哲的枕头摆在中间了:“吴哲你最瘦,肯定最怕冷,还是你睡中间吧。”见吴哲还想说什么,成才笑嘻嘻地凑到吴哲耳边小声说:“别娘们嘅嘅。”说完闪身就跑,吴哲不依不饶地在后面紧追。
两人打闹了一阵,都住了手,站在山坡上看着天边那轮落日,渐渐沉静下来。
一阵风过,成才拉了拉吴哲:“回去吧,别着凉了。”吴哲搓了搓手:“我还想在这多待会儿。”成才看了看四周,把吴哲拉到个避风的地方。
天色渐暗,介于昼之白与夜之黑之间的灰色,勾上落日的残红,再加上一点天边慢慢沉淀起来的丝绒般柔滑的深蓝,最后调和成异常温柔的灰紫色。这样的暮色里,吴哲的神色渐渐有点不同于平常,成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吴哲低声说:“我……有点想家。”
成才喉咙一紧,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揽住了吴哲,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吴哲默默地靠着成才,只要稍稍转过头就能看到成才的脸。可是吴哲没有转头,他不看也能感觉到成才满心满眼的疼惜。刚才吴哲心里本来有点酸,有点涩,有点孤独,有点无依,甚至有点想要落泪,可是现在,吴哲觉得心里那个空了很多年的黑洞好像正被身边这个人慢慢填满。
这个安静的黄昏里,吴哲模模糊糊地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幸福,就连呼啸的风声都好像有了悠扬的韵味。
熄灯时间到了。三个人躺在床上,许三多突然笑起来。吴哲问:“笑什么?”许三多低声说:“熄灯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应该快点睡觉,不应该讲话。”
吴哲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刚才不是说了?”
成才懒得废话,伸手越过吴哲去掐许三多:“快说!”
许三多只好说:“我想起我们当南瓜那会儿了。那次我们去野外生存的时候,有个晚上我们三个也是挤在一条小沟里睡,吴哲你还给我们讲了个笑话。我就是想起那个笑话了。”吴哲和成才想起也笑了。
笑完了吴哲又叹了口气,说:“那次19号他们那组误食了毒蘑菇,结果被淘汰了,真是挺可惜的。我一直觉得19号要是能留下来,肯定会是个优秀的突击手。”
许三多也跟着叹气:“其实那些被淘汰的也都很木奉,就连27……”许三多突然想起成才未必乐意提起27的事,便尴尬地住了口。
成才平静地接下去:“27是挺可惜的,当时我应该拉住他。”
吴哲:“成才你也别太自责。27的退出,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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