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又是与那袁氏行了一礼,方才诚恳地说道:“那阿芙便谢过大太太了,我也没有什么太过贵重的回礼,只有自己亲手打的一串络子,还请大太太您不要嫌弃。”一边说着,便从身后春梅的手中拿过一串极其美繁复的络子。
袁氏接过那络子,惊讶地轻叹了一声,而后便啧啧赞道:“阿芙可真是好手艺啊,这络子打得比那些个针线娘子还要好啊,想来那女红手艺定是也不差的。”
阿芙的脸颊微微红了红,似乎又是害羞地低下了头,腼腆地笑道:“大太太太过夸奖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哪能跟娘子们的专业手艺比,我的针线女红往后可还要跟她们多多讨教呢。”说这话的时候,阿芙倒是心虚的很,对女红一窍不通的她,真真为此事苦恼不已呢!
与大太太见完礼,接下来便轮到那三太太方氏了,阿芙知道那方氏是庶媳,在主宅里头住着的三个媳妇中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地位的,格也是极谨慎小心,从不管旁人的闲事,完全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
阿芙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方氏一番,果然是一团和气的模样,连穿着打扮都是中规中矩的,丝毫不如袁氏的华贵端庄。她依然如同对待袁氏一般,恭恭敬敬地与方氏行了请安礼,方氏也立即将她扶了起来,带着亲切的微笑着与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从怀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到阿芙手上说道:“我这做伯母的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里面有一对翡翠镯子,还有一些金锞子,你拿着玩儿。”
阿芙面上端庄地道了谢,也是拿了一个络子给方氏做回礼,心中却觉得这方氏的礼物更加实惠一些,她现在最缺的可就是金银之物了,那锦囊拿在手上分量不轻,不用看也知晓里头的金银不少,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阿芙与两个长辈都见完礼了,接下来,就是她所谓的那些个姐妹们了,再做的几个小姐里头,最尊贵的自然便属五小姐李思温和六小姐李思柔了,其中又属李思温与她有些交情,阿芙自然是走到李思温面前,与她行了个办理,柔柔地说了一句:“阿芙见过五姐姐。”
那李思温立马站起身来,面上洋溢着甜甜的浅笑,熟络地说道:“芙妹妹,咱们都这么熟了,何必与我这般多礼呢,我早把你当做自家姐妹了,咱们坐在一起说说体己话,我看你跟母亲和三婶婶行了这么久的礼,应该早就累了。”这般说着,又是俏皮地朝那窦氏眨了眨眼睛,娇嗔着问道:“祖母,我们姐妹几个与芙妹妹去里头说说话,您没什么意见吧?”
“你个小猴儿,就你鬼主意最多,可别带坏了你的妹妹们,去吧去吧,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拘着你们这些小姑娘,便去那旁边的耳房说说话吧。”窦氏看着阿芙与自家孙女们相处地这般和谐,慈爱地笑着说道,听着她与李思温说话时那随意的语气,便知道平日里她定是极宠这个孙女的。
阿芙虽然直觉里不是很喜欢那李思温,那笑容跟带了假面具一般,直叫人不舒服,不过她也只能配合着演戏,跟随着一众莺莺燕燕,往那隔壁耳房去了。
阿芙一边被那李思温牵着走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一起跟随而来的另外几位李府小姐,与李思温长着同样面孔的自然便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李思柔了,阿芙并不清楚她是各种格,只觉得她似乎很听李思温的话,一直紧紧跟在她的身边。
一直隐隐落后那双胞胎姐妹几步距离的,是个长相娇美、神情却十分木讷的木美人,应该就是大房那已经陨了的小张姨娘生的庶女李思怜了,确实跟她亲娘一般,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可惜美人一向命薄,她娘便是生下她以后就一命呜呼了,而且她也似乎是先天不足,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傻呆呆的模样,若不是袁氏一直十分照顾她,将她带着身边教养,或许她早不知到那个角落里自生自灭去了,不过她真的傻吗?阿芙特意多看了她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浮上浅笑,这世道,睡傻谁知道!
最后还有一个小不点儿,五六岁的模样,细细软软的头发在两边梳成羊角辫,大大的眼睛嵌在圆圆的脸上,远远地落在她们身后,似乎想上前来,却又有些害怕的模样,胖嘟嘟的小脸几乎快皱成一个包子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三房庶出的庶出,十五小姐李思媛,如李思温这般脾,自然是懒得搭理她,她不敢跟姐姐们亲近也是自然的,小孩子一向都是最敏感的,特别是在这种大家族中的孩子,便更加地早熟了,一次两次拿热脸贴过人家冷屁股,以后也就学乖了,再不会娶做那种蠢事了。
一行人很快便进了耳房里坐下,随行伺候各个小姐的丫鬟们,自是立马张罗给自家小姐上茶,上点心,不大的耳房中,顿时一阵莺声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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