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都走了一段距离了,后面的老头又追上来说道,“傻姑娘,老夫要走了,老夫的家住得远,你我或许无缘再相见。唉,我真的不能占你这个大便宜,否则会寝食难安。这么办吧,我姓张,”他从腰间取下一块小木牌塞进许兰因手里,又道,“拿着这块牌子去京城找百草药堂的万掌柜,他的东家欠我一个人情没还,一棵黑根草的钱就由他东家代我付了。你不要钱也行,我的人情不是钱能买到的,你家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让他把这个情还了。”
原主看看木牌,上面用篆体字写了一个“周”,仔细闻,木牌还有一股特殊的药香味。她心里想着,一棵茉草能值多少钱,即使京城的药堂也不可能当冤大头给高价,还离得那么远。哪怕变了种的茉草能卖二两银子,走那么远的路再加上住宿吃饭,豆腐盘成肉价钱了。但见老头这么实诚,还是勉为其难地把木牌揣进了怀里,觉得这东西远没有那颗银锞子可爱。
张老丈又把那个小木盒塞进原主手里,说道,“这是换另一棵黑根草的药膏,拿着擦脸或是治伤,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又嘱咐道,“能挖到黑根草,还一下挖了两棵,说明你有福有大机缘。若再有幸挖到这东西,不要卖给别的药店,你不识货,他们也不识货,只会当它是茉草。卖去京城的百草药堂,万掌柜会给你一个好价钱。”
原主始终觉得这个老头没有本事又啰嗦,但为人大方,还憨厚得有些冒傻气,耐着性点点头,很给面子地把小木盒塞进怀里。
原主跟老头告别,快乐地跑去了古家。古望辰不在,她就把银角子交给了古婆子。古婆子嫌弃地收了银角子,又念了一堆穷,说省城住宿要用多少钱,吃饭要用多少钱,给大儒准备礼物要多少钱,给保人送礼要用多少钱,并一再承诺这次不管古望辰考不考得上举人都会把原主娶回家。
原主想到老丈说她有福有大机缘的话更是高兴,觉得自己肯定能当上举人娘子,古望辰就肯定能中举了。她回家就偷偷把地契找出来,去牙行卖了六亩地……
许兰因倒是觉得那个老人那么固执地不想占原主便宜,不仅黑根草能够值些钱,也说明老人的人品非常好,他给的木牌和药膏或许有些用处。她也知道,茉草是这个世界很普通的野菜或是草药,能吃,特别是肥嫩的根部得很多人喜欢,也有去炎利尿的药性。老人的意思是那两棵茉草因为变异成了黑根草,从而有了更好的药效。
她记得书里有提到过百草药堂,女主曾经派人去那里买过药,但没说药堂的东家是谁。侯府千金能去那里买药,规模应该不小。
还有,自家的那种药粉原来叫“螺散”啊,老丈连这么稀少的药都知道,应该有些真本事。
而原主当初傻傻地只一门心思想着帮古望辰筹钱,卖了地又挨了几顿好打,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许兰因搅尽脑汁,也想不起原主把那两样东西随手放在了哪里。回家后得好好找一找,可千万别弄丢了。
想到傻傻的原主,许兰因更恨古望辰了。这样一个痴情单纯的女孩子,他怎么忍心那样伤害和辜负。
晌午,许兰因洗了手,吃了两根红薯,给花子吃了一根。看着吃得少干得多的狗子,十分过意不去,她豪气地说,“等姐挣了大钱,给你买好吃的。”
一直干到夕阳西下,许兰因才匆匆往家走去。
她采了一大筐苘麻、薄荷、车前草等寻常草药,摘了一小荷包野枸杞和几串野葡萄,捡了三个野鸡蛋和一小堆蘑菇、一些地耳。在一片灌木群里挖出了一株天麻,还是窝麻,结了四个。
虽然她累得不行,但有了这么多收获,喜出望外。心里想着,人的适应力是无穷的,她前世哪里干过这么重的活,如今为了活下去不止干了,还浑身的劲。
许兰因刚走上村后的那条小路,一个青年妇人就冲她说道,“哎哟,因丫头,你怎么才回来,你家出大事了。”
这个朱氏的婆家是许家族人,过去经常跟秦氏学绣花。
许兰因唬了一跳,问道,“三河嫂子,我家出什么事了?”
三河媳妇说道,“今天上午你家亭小子突然得了急病,说是快要死了,舟小子抱着去找你爷奶,你爷奶让大石借了我家的驴车送他们去县城医馆。还好送的及时,大夫扎针把亭小子扎醒了。可大夫又说了,他的底子不好,若不坚持吃药,不多吃好东西,怕是活不久。舟小子着急上火,听说流了好多鼻血,一路流回来……”
许兰因没听完她的话,就撒腿向家里跑去。
她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妇人的大骂声,“……都是那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吃里扒外,还没出嫁就只想着养汉子,傻了吧叽地把家败光,也不管弟弟的死活。她到现在也没回来,定是又去古家送孝敬了。哎哟,我可怜的两个孙子,有了那样不要脸又败家的姐姐,怎么活啊……”
许兰因走进院子,那个骂人的老太太是原主的祖母许老太。
老太太一见许兰因就气不打一出来,也不骂人了,拎起扫帚冲过去打人。许兰因吓得抱着脑袋跑,小院不大,跑得再快也施展不开,被老太太打了好几下,打在身上极疼。
许大石和许兰舟冷冷地看着,也没有拉架,还把狂叫着的花子拦住。
许兰因边跑边说着,“奶,快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今天早上我还跟古婆子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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