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狠狠甩了一下手中的柳条鞭深深吸入一股温热的草木味道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他的人生才只有十二年无从掌握这个决定的全部意义但是熟悉他的野林镇居民都知道这是一名倔强的少年像只刚学会灵活运用四肢与牙齿的狼明知前面是悬崖也要冲到边缘探个究竟谁也拉不回来。
“我需要你们帮忙。”秋热切地漆黑的眼珠里满怀期待。
在他面前四名年龄差不多的少年蹲在草地上茫然地抬头望着秋更远一点几群牲畜正在慵懒地吃草他们都是牧童其中的十几匹马由秋负责照料。
“你想——抢走芳芳?”大良是秋最好的朋友长着一张和善的圆脸这时却没有表现出十足的支持。
“嗯。不是抢是救芳芳会自愿跟咱们走。”秋用肯定的语气纠正道。
“你确定?”大良看了看另外三名牧童更没底气了“芳芳亲口告诉你的?”
“没有你们都知道秦先生不允许我走进学堂。”秋不会在朋友面前撒谎“可这是明摆着的芳芳不可能……不可能……”
秋正琢磨用词大良两岁的弟弟二良替他下去“芳芳肯定不愿意嫁给沈家巴不得有人带她逃走。”
“就是这个道理。”秋又甩了一下柳条鞭“咱们今天晚上行动两个人在外面放哨三个人进学堂找芳芳就这么简单。”
四名牧童面面相觑大良推了推头顶的草帽不安地:“沈家是镇上最有钱的财主咱们看的这些牛马羊一多半都是他家的我觉得……我觉得芳芳未必不愿意嫁过去。”
一名黑瘦的牧童为大良的看法提供佐证“我听秦先生特别高兴能与沈家结亲明天的良辰吉日就是他选定的。”
“秦先生是个财迷把芳芳卖给沈家收了不少银子。”二良鄙夷地双手比划出一大堆金银财宝的样子。
最后一名牧童开口了“秦先生倒不是贪财的人他家是外来户希望能在野林镇立足所以特别愿意跟沈家结亲。”
“秦先生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还给我起过名字呢。”大良皱起眉头努力回忆自己的正式名字。
秋有点着急干脆也蹲在草地上与对面的四名伙伴平视双眼一眨不眨“咱们的不是秦先生是芳芳她不愿意——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牧童们同时摇头二良比较倾向于帮助秋接着:“沈家大傻二十多岁了连自己吃饭都不会发脾气了还会打人。”
野林镇的孩子们都见过沈家大少爷同时抬起头回想自己被他追打的场景黑瘦牧童补充道:“大傻从早到晚流哈剌子芳芳嫁给他还不得天天替他擦啊?”
“怎么样?帮忙吗?”秋问觉得很有希望。
可他失望了一到关键问题四名牧童全退却了就连一直帮他话的二良也低着头好像对草叶上的蚂蚁更感兴趣。
“秋哥。”大良有点内疚往常他从来没拒绝过好朋友的任何提议可这回不一样“你不是……还觉得芳芳是你媳妇儿吧?”
二良等人低头忍住笑意鼻子里发出哧哧的声音。
秋冷着脸将柳条插进松软的草地里“我过的话算数。”
“那不是闹着玩吗?”大良声发现秋的目光越发倔强固执他服软了虽然名字里有个“大”字他在秋面前总是充当追随者“好我帮忙。”
“我也帮忙。”二良兴奋地马上表明态度。
另外两名牧童也同意了。
“待会照常回家吃过晚饭之后咱们在桥上汇合。”秋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感到无比轻松。
时间飞快五名少年召集各自放牧的牲畜一块回野林镇都对今晚的行动充满热情没有人提出更具体的计划就像秋的“就这么简单”。
走出林地在野林镇东边的桥上他们的热情遭到第一次打击。
二栓坐在桥栏上整个下午都在与伙伴们吹牛、打闹等待着人生中第一场争夺权势与地位的决战:今天他要证明自己才是野林镇十到十五岁少年的首领。
远远望见从林间路走出来的牛马二栓跳到地面运足了劲大声喊道:“嘿秋你媳妇儿明天就要嫁给我哥了你来不来喝喜酒啊?”这句话二栓在心里想了一天放开喉咙喊出来心中倍感舒畅。
这是两群截然不同的少年。
五名牧童身前身后环绕着成群的猪、牛、马、羊头上戴着无顶草帽袖口、裤腿高高挽起**的脚上沾满泥巴肤色被阳光晒得很黑桥上的六名少年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是都很干净他们刚刚度过一个无所事事的白天一心希望在天黑之前找点乐趣。
“别理他。”面对二栓的挑衅大良不想应战他现在饥肠辘辘只想回家填饱肚皮“咱们绕路趟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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