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是被泪水浸得湿凉咸涩的一夜,墨羽一直没有回来,好像真得已经走出了我的生活,而我却明白,我的世界再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天刚拂晓,我起来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只有证件和两件衣服,环顾屋子,再没什么好带的,我甚至没有一张和他的合影,算了,就让最珍贵的东西都存在记忆里吧。
搭了计程车去机场,很快办好登机手续,看看时间还早,我不禁苦笑,刻意这么早来,难道是因为我心里还期待着什么能发生。
把机票护照放进手袋里,我忍不住打开皮夹察看,刚才买保险和付机场费的时候就觉得钱包里怪怪的,好像多了点什么。
打开隔层,一张墨羽的照片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带着我再熟悉不过的表情,正透过一层塑料膜静静地看着我。
以前并没有这张照片,难道――昨天他拿我的皮夹只是为了放照片进去?
眼底又有了湿润的感觉,我不敢再想下去,仿佛再多想他一秒,我就会失去离开的勇气。
我一个人坐在候机厅里等待飞机起飞,觉得心里越来越空洞,这一去,我只能在遗忘和孤寂两者中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了,可这两者,都不是我想要的。
候机厅内人开始多了起来,我扫视四周,没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孔,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期待什么吗。
正恍惚间,身旁的椅子上多了一个人,我抬头去看,却仍然是陌生人。
那人可能也是赶早班飞机,正在享用他的早餐。只是瞟了一眼,不知怎么,那股不算浓重的油味让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我压着胃部,努力想平息一bō_bō越来越强烈的反胃感觉。
“小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拼命冲他摆手,不知如何才能让他明白,只要他把手里的炸**拿远一点,我就会好过很多。
不适的感觉直冲眼底,双眼又酸又涩地几乎要流出泪来。大概是我的脸色实在难看,那人也有点慌了,“我去找工作人员来帮你。”
而我已经捂着嘴冲进洗手间里。昨天晚饭就负气没吃,到今天早上,胃里早就空了,我只有一阵翻江倒海的干呕,像是要把胆汁呕出来才作罢似的。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我脸庞,竟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小姐,你身体不舒服?”
一位穿着制服的机场工作人员一直等在旁边,“我送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我没事的。”我无力地摆摆手,疲惫不堪地用凉水洗了把脸,眼泪流过了,一切也总会过去吧。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放心,你这样带病上机很危险。”
“我没病,这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我一脸平静地说。
“是这样啊。”她犹豫了一下,“您这样的身体状况我们很难让您上飞机,飞机起飞后的气压变化,在气流里的颠簸,会让你的情况变得更糟,安全起见,您还是先不要登机,机票我们会帮您改期。”
这是我第一次有孕吐反应,我轻轻地抚着腹部,莫非这个孩子也不想让我离开。
“要不要我们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接你回去休息?”制服小姐已经注意到我是一个人,身边并没有人陪伴。
我摇摇头,现在的我,到哪里找我的家人呢。
“不用了,我送她回去吧。”
最最令人吃惊的事莫过于在此时此地见到安平。
“她是我妹妹,我送她回去好了,谢谢你。”安平用最快的速度打发走了制服小姐,才把目光转回我身上慢慢打量。
她突然璨然一笑,“你知不知道,从你五岁时我第一次见你,今天是我见到你最狼狈的一次。”
我看着她,一时不明白她的来意。
安平像是能猜透我的心思,“放心吧,我可不是专程为你来的,我送一个朋友上飞机,正好看到你冲进洗手间,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你这副千载难逢的样子。”
她语气讽刺,可不知为什么,我却清楚她并没有恶意。
“走吧,搭我的便车回去吧。”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自己走好了。”
“走吧,你不用等了,再等墨羽也不会来。他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他喝了很多酒,恐怕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拿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像是从我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表情,这才慢悠悠地说:“他昨晚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正好我和ted也在泡吧,就陪陪他喽,谁知他不说话只是一杯杯地喝闷酒,我今天要早起所以提前走了,可看样子他和ted会在酒吧里泡一夜也不一定。”
我的心里一阵抽痛。
默默地跟着安平上了她的车子,她却看着我并不急着发动车子。
“看样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正魂游物外呢,我在等你系上安全带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收起心思坐好,很少见到安平的这一面,说话泼辣却直爽,并且第一次在我面前拨掉了她的尖刺,这让我很不适应。
“活该你们两个受些罪才好,谁叫你们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了。”说着,安平把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不知是不是为我着想,她开得很慢很平稳。
我一时语塞,的确,墨羽是我从她手里抢去的,虽然我们的幸福还是未知数。
“你们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很像,都把自己掩藏得很深,谁也猜不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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