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又行进了几日。一日晌午,到得一连绵的山前,虽然看来不是什么恶山恶林,但周睿还是下令改变阵型。因为这山头曾经出过很强悍的山贼,劫掠过往商贾,又时常滋扰附近州县的民众。好几拨地方兵马前去围剿,反而大败而归。后来朝廷只好派周睿出马,周睿也是吃了地形的亏,用了反间计,才把山贼剿灭了。周睿深知这里山路崎岖,草高林密,易守难攻,便下令把原来的方阵变成一字长蛇阵,三万大军,有如一条巨蟒,在山路上迤逦前行。
其实这时候已经是腊月了,山上除了松柏不畏严寒之外,其他树木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周睿有必要那么小心谨慎吗?
有个年轻的牙将不解,又不好意思当众说出来,自己毕竟是个有军衔的人么,便偷偷地问高煦。
还没等高煦说话,身边的程知义便说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虽然没有多少树木,就是有山贼要隐藏也不容易,但是,小子,你看这山路,像水蛇似的,又窄又弯,要是有人突然袭击,任你有多少兵马,都要折在这里!”
程知义和高煦都是跟着周睿打过之前那伙山贼的,高煦颇读兵书,自然懂得其中原因,程知义虽然是个人,倒也是从军多年,为人中有细,有点经验的,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呢。
那牙将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那么线条的程副将竟然如此老道,连连称是。
程知义得了恭维,免不了又以前辈身份自居,好好的教训了那牙将一番,说是为将者要有勇有谋,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云云。
高煦自是知道他那情的,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已。只是苦了那牙将,一个小小的问题,偏偏引来程知义一番口沫横飞。
却说霍霜梧在队伍后头,得到将军命令,又见着队形变了,想起以前看过的演义小说和历史故事,心中暗道,想不到自己成为一字长蛇阵中的一份子了。一字长蛇阵,势如长蛇,适宜在山地上行军,运动灵活,攻守兼备,看来这周将军还是挺有将才的呢。
她还记得演义小说中说过一字长蛇阵“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中则首尾皆应”,不知道是不是呢?
如果霍霜梧是站在高空鸟瞰的话,相信接下来的情况会让她见识到的。
“冲呀——”
“喔呵——”
一队大概百人左右的喽啰,从松柏茂密处冒出来,向着蛇腹冲去。
但见蛇腹有力地向着敌人横撞,那百来个喽啰马上被这一猛烈的撞击给撞散了,个个晕头转向的,那壁厢,蛇首蛇尾齐至,用力一绞!小喽啰死的死,伤的伤,能逃的只恨爹娘怎么不在腋下多生了两只翅膀。
大顺军队丝毫无损,只是苦了霍霜梧,火头军在蛇尾,她不幸要跟着大队弯到蛇身那里“绞杀”喽啰,可是她又不是真正的古代士兵,从来没见过这等战斗场面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血腥味儿让她恶心得直想吐。又吓得浑身软绵绵的,双脚好像定在地上似的,怎么也迈不动,简直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了。要不是李延死命护着,加上奉周睿之命潜伏在火头军的人在左右掩护,这可怜的女主可能就要死在乱军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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