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娥和十九夫人执着地牵线搭桥下,林逸风终于在摘了一个下午花瓣后,约到了朱郡主看戏。
说到看戏,就不能不提正当红的金牌编剧钟离浅。不负众望,钟大编剧的新戏《赵氏孤儿》成为了继《罗密欧与朱丽叶》后昭定二年最受欢迎的剧目。
除了某些专以小荤段子为主播的不入流的小戏园子外,古鹤众多的戏园子为了避免关门大吉的命运,纷纷高价买入这两部折子的上演权。部分看不惯新戏码的戏班子,也只好暂时去了周边县城“下乡汇演”躲风头去了。一时间,芳菲园名声大噪。
钟离浅终于如愿以偿地搬出了婢女房,住进了芳菲园专门为这金牌编剧腾出的一方小院子来。为了方便阅读剧本,李煜坤特别安排了两个执笔,一个专门速记,另一个负责润色。
院子虽然不大,家具陈设也陈旧土气得很,但终究是比那多人间的婢女房要舒服多了。为了投桃报李,更是为了自己的好生活,钟离浅绞尽脑汁地回忆在现代社会看过的各种电视电影,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这日,正是《赵氏孤儿》的第十次演出。钟离浅正在房里苦苦地回想着《萤火虫》的某个细节。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正在二次创作的钟离浅好不容易连接上的思路打断,不悦地停下笔,不耐烦道:“等会写好了,本姑娘自会用饭。”
来人的手下仍旧不停,口里急急地道:“钟大编,有个贵客想见您。”
大编?钟离浅一愣,随即苦笑,暗道,还大便咧。原本是称呼钟大家的,结果,这个家字在这个时代念姑,合起来一听,钟大姑。
为了保卫自己尚且青春美貌的名声,钟离浅毅然决绝地摒弃了这个挺有风范的称呼。谁知,这些人为了表示尊敬,不直接说钟编剧,反而加了个大字。平日里那么习惯的一省略,钟大编剧就变成钟大编了。
钟离浅听出是李煜坤身边贴身的侍从,只得上前开了门,郁闷地道:“哪家的贵客啊?我这正忙着呢。”
来人见钟离浅一脸地不耐烦,心知金主大人得罪不起,便按实回禀道:“是林逸风公子。”
听闻是自己的上司,而且这上司还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男一号——钟离浅思路被打断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神速地整了整衣裳头发,换上一副淑女的表情。
侍从看在眼里,心道:这女人莫不是看上林公子了?想起一旁的东果郡主,连忙摇头。这两个人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就算把钟大编弄去高丽整个容,费钱不说,也整不成人家郡主的十分之一。
一路矜持端正地走着,钟离浅暗自酝酿着淑女的感觉。看得一旁的侍从心里直着急,在将十分钟的路程走了近二十分钟还没到的情况下,终于忍不住道:“钟大编,您可快着点。林公子可还等着呢。”
钟离浅脸色一板,正想发飙。忽地忆起自己还要保持淑女状态,连忙挤出一个微笑:“好的,我尽量。”侍从被这一笑差点雷晕过去,也不敢再多话,只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戏已经散场,李煜坤正陪着林逸风与朱玉润在大堂闲话。在上了三道茶水后,眼看新鲜的谈资就要说完,朱玉润的指尖轻轻在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李煜坤心知肚明,却仍得赔笑。
李煜坤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最新的玩笑话,眼神却完全飞向了门外——钟离浅正亦步亦趋地向门口挪来。李煜坤不望则已,一望则怒火万丈。当着郡主面上不好发作,只得低声斥责侍从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侍从委屈地望了一眼垂首静立的钟离浅,李煜坤叹了口气,向林逸风拱了拱手道:“林公子,钟大编到了。”
林逸风望向声音来源处,见钟离浅一反常态地恭敬,不禁对朱玉润笑道:“我还道那个钟大编,原来是阿浅。”
得见故人,朱玉润微扬唇角。
思及剧中情节,林逸风微微挑眉,眼光如剑。薄唇微张,低柔地吐字:“阿浅,这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钟离浅完全没有听出林逸风话中的冰冷,还只道他和自己柔声说话,心情大好。仍低了头扮娇羞状,回道:“这故事是阿浅年幼的时候听一个乞儿讲的,觉得情节传奇,便记下了。”
朱玉润闻言面色大变,落在林逸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把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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