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不想选择。
但那三位都是朝中重臣,一力抗拒有什么下场很难说,聂豹或许不会干什么,但严嵩和徐阶就不好说了。
钱渊无意将自己放在赌场上,所以,再不想选择也必须选。
严党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上有严嵩,下有严世蕃,群臣畏惧,少有人胆敢挑衅,虽然有杨继盛、沈炼这样的胆大包天者,但他们的下场也摆在那了。
钱渊没有以卵击石的天真想法,但也没有同流合污的念头,毕竟他很清楚,严嵩在位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到时候徐阶拉清单怎么办?
即使是从理性分析,严嵩今年已经七十四岁了,在这个年代这算是绝对的高寿,还能撑几年?
但钱渊也没有投入徐阶怀抱的想法,先不谈叔父钱铮和徐阶的间隙,仅仅从杨继盛、沈炼这两个例子来看,钱渊也能给出徐阶一个能忍,也舍得断尾求生的形象。
这是只老乌龟,八成是打算把严嵩生生熬死!
投入徐阶门下,万一出了什么事,说的着两排护院,身披软甲,腰胯长刀,神情肃穆让人不敢上前。
不过,状元巷热闹的不仅仅只有这一家。
张三竖着耳朵仔细听隔壁的闹声,笑道:“这是第七家了。”
“你手脚不利索,耳朵倒是好使。”杨文嘿嘿笑道:“跟少爷那条大黄狗似的,一有风吹草动就……”
“会不会说人话!”张三横眉竖目,“要不要我把你那肚兜的事儿传传?”
“你敢!”杨文登时红了脸,在崇德县城头拼死杀倭的间隙,张三瞄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肚兜放在鼻子前……
隔壁的喧哗声越来越响了,听见一个妇人尖声尖气道:“那秘方肯祖上传下来,当然是咱们长房的!”
“就是,还没让他把秘方还回来呢!”
“不过就是让他家出点银子罢了,真不知好歹,三伯您说呢?”
坐在那都颤颤巍巍的老头儿拄着拐杖,眼中精光四射,“渊哥儿这不对,都是族人,闹开了……华亭钱氏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三伯是华亭钱氏的族老,也是如今辈分最高的,虽然不是族长,但对族内各事都有裁断之权,这话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
“是啊,和他祖父一个德行!”
“当初就说了,干脆从族谱除名,三伯当年太心慈手软了。”
“不不不……三伯当年做的对。”一个中年人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噢噢,对对,那秘方……呜呜呜……”
中年人捂着这厮的嘴,朝隔壁指了指,“都小声点,那帮人据说手上都是有人命的……”
“怕什么!”一个年岁稍微轻点的族人不屑笑道:“敢对族人动刀动枪,天下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这倒是。”
“说的对。”
后世强调的是家,这个时代强调的是族。
家族的分量不是后世人所能想象的,族人不可亲,何况乎外人?
和族人不睦,往往得到的评价都不高。
这一些细节钱渊前世就知道,可惜他穿越而来,只感受到家的温暖,从未感受到族……不,在丧礼上,他看到了族人的冷漠、失礼、不屑。
所以,在钱渊的心里,只有家,没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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