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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小人今日是随景王而来的门客,因白日颠簸,颇有些水土不服,这才在夜间出来走了走,走到这里只是无意。”荆长宁噙着温润笑意说道。
景王?
暂时不知后果,但看在白日里那华公也是个奇人的份上,她攀咬一下应当也无妨。
想到这里,荆长宁无比真诚地望着眼前的宫女。
宫女眉心微微一蹙,似是被眼前少年的话有所说动。
可是……她的脑海中浮现一幕幕的情景。
林国的王宫之中对宫女的刑法极是苛刻,动辄便是活活打死,当年和她一起进宫的几个姐妹,如今活下来的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而她能活下来的唯一原因,便是她足够谨慎。
和性命相比,所谓的一时心软又能算的了什么?
她的目光含着愧疚却没有丝毫犹豫动摇:“还请这位郎君和奴婢去面见管事姑姑,姑姑自会领郎君面见林王,若郎君所言属实,值会盟之时,想必林王不会对郎君多有刁难。”
荆长宁只觉心间有些微微发慌,虽说鸩毒单独来下并不会产生毒药的效果,但此时绝不是面对林王的时机,绝不该在此时横生枝节。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反倒是定了下来,目光冷冷地落在面前的宫女身上。
她现在是不是应当杀了眼前的这个宫女灭口?
不。
荆长宁摇了摇头。
且不说眼前这个宫女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下不了手,再者若是真的杀了她,更是会打草惊蛇。
她该怎么做?
她究竟该怎么做?
荆长宁向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那宫女见荆长宁未出声回答,有些歉意说道:“对不起了,烦请郎君随奴婢走上一趟。”
荆长宁目光幽幽望向面前的女子:“若是我不去呢?”
那宫女闻言,警惕向后退了一步:“若是郎君不去,奴婢只好唤此刻在巡逻的禁卫军前来。”
荆长宁微微一笑:“姑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那宫女意味深长地望着荆长宁。
荆长宁笑着说道:“虽说我误闯庖厨有错,但此事来说,姑娘也是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姑娘一时疏忽离开庖厨,又怎会让小人有机可乘?此事我们皆是有错,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那宫女皱眉,目光有些畏惧之意,玩忽职守,的确也是大罪。
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不,今日你必须随我前去!”
玩忽职守不过是受些重罚,还能留下半条性命,若是明日会盟真的出了意外,她不可能有丝毫活路。
利益清晰,她向来是个谨慎之人,她不会赌。
更何况,眼前的少年越看越不对劲,愈是推脱,愈是可疑。
思及此处,她向后退去,朝着庖厨之外跑去。
不好!
荆长宁心头一颤。
这姑娘怎会如此谨慎!
万不可因此出了差错。
荆长宁在那姑娘张口便欲呼叫的时候,伸手卡住了她的下颚。
那姑娘惊慌地在她怀里挣扎。
一瞬间,宫女意识到此事必有蹊跷。
一瞬间,荆长宁的心头乱如麻,此时此刻,她究竟该如何做?
所有的谋略都不可能真正封住这样一个谨慎到极致宫女。
除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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