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几个蚊子块你哼唧什么呀,好像全世界就你被叮过一样,我们谁因为这个喊来喊去的呀。”卢云晓表现出了很少见的不耐烦。林镜说,你不要去想它就没事了,心理作用。
“这个说不定不是蚊子块,以前从来没这么痒过。”叶子青咬牙切齿地抓挠着手臂内侧和后颈。“而且这几块早上还没有。”
她身上一块块的东西呈不规则形状,像打翻了杯子后桌上淌开来的水,鼓起一点点,不仔细看和周围皮肤一样,不红,跟浮雕一样。“可能是荨麻疹。”林镜看出了一点端倪。“我家里有人有这个毛病,吃了鸡蛋清和扁豆身上就会发一片一片的疹子,跟你这个很像。你有没有过敏史?”
卢云晓代她回答了,“有的。她一次海鲜吃多了身上很多红斑点几天没退。”
林镜说海鲜是最常见的过敏源之一。“你早上有没吃鱼虾制品?哪怕只有一点点?”
“没有。”叶子青把头枕在胳膊上想要把那种痒麻感压下去。“我早上只吃了我妈做的麦片粥。”
卢云晓说不是海鲜味麦片吧,叶子青说当然不。“说不定你还有其它过敏源。让一个人过敏的东西是会随着身体状况或季节改变的。我们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他们可能有抗过敏药。”
“算啦。”叶子青缓慢地,重重地摩挲着手臂。“我忍忍吧。荨麻疹来得快去得也快对吧。”
中午吃饭时,叶子青在食堂里努力不去抓那些微微鼓起的皮肤,她的表情让其它三人觉得好笑。张采奚心中暗爽。到了下午,叶子青不得不用一整节课的时间应付她的小麻疹。卢云晓觉得她每一秒钟都在抓挠皮肤,从手臂到大腿。下课
后,叶子青苦着脸说,“衣服里面也有。”
她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手伸向胸部。“真是太难受了。我还是第一次发作得这么厉害呢。我去一下厕所。”
林镜看着她急匆匆跑出教室,对张采奚道,“你干嘛一直都不说话。在办公室历史肖骂你啦。”
“嗯算是吧。”采奚说,“她说我上课走神。真是的我不是一直都没有好好听过她的课吗。我最讨厌历史课了。从农业文明跨入工业文明,英国和法国的战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喜欢键和分子式。”林镜说。“我倒是挺喜欢历史。”
“啊,是不是波澜壮阔啊,风起云涌啊,悲喜交加啊这种感觉。”张采奚看见林镜笑了一下,“姐,那你当个历史学家吧。”
“历史学家啊,哪有那么好当。这种行当要是不出名根本没钱赚。你觉得我能上二十年后的什么什么讲坛吗?”
“现在开始研究国学肯定不晚。因为你感兴趣嘛,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张采奚说,“我前天看到你桌子上一本唐会要。好看吗?”
“有点枯燥。”林镜说。“你想看的话我借给你。还有演义小说。”
“历史书我怎么都看不进去的啦。”采奚道,“不管是外国史,中国史。还是编年体,记传体,还是国别体,都是一拿到就想睡觉的,呵呵。”
卢云晓打了个哈欠。“你好像怎么都睡不够。晚上干嘛去了。”林镜说,“该不会天天,嗯嗯,是吗,哈哈。”
“我天天晚上鬼混行了吧。”卢云晓翻白眼,“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呢。我妈一过七点就不让我出门了。前天回家就被她骂了老半天。”
“突然想到一个很恐怖的事。”林镜说,“淋病疱疹之类的也会让皮肤起疹子,一片一片,奇痒无比……喂你打我干嘛?”
卢云晓支起身来把她的笔袋扔在林镜头上。“滚吧你。”
林镜正要发作,叶子青从外面溜回来了。她看到卢云晓凶狠地盯着林镜看,连忙跑过去,“喂你们怎么啦?”
叶子青露在t恤外面的手臂看起来胖了一小圈。这过敏反应比刚才更厉害。林镜看她这么倒霉,坐下了。“哼,本来想用圆规打你的。”
“我都这样了你们就别闹了。”叶子青抬起手臂给三人展示她的病情。“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闹?”卢云晓瞪着她说,“你最近有没有夜不归宿?有没有去酒吧?这真的是荨麻疹?”
叶子青茫然望着林镜,“你说我什么坏话啦?”
“我只是说我突然想到淋病也会起疹子,可没说你现在发作的就是。她直接朝我扔笔袋啊!”
“应该朝你扔铅球。你就随口荡荡吧。”叶子青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狰狞的神色,又可怜巴巴地转向卢云晓,“林镜的话能
信吗?她上次是不是说她期末能排到全年级前十?你有一点常识好不好,没有哪种花柳病是这个症状。少数会引起皮肤瘙痒,但肯定不是急性的。”
“挺了解啊。”林镜说,“可疑。有点可疑。”
“算了,没心情跟你扯。”叶子青用力抓着皮肤,指甲里透出一条红色。林镜说,“别抓了,你看皮破了,都出血了。”
“痛比痒好。”叶子青坚持不懈地挠啊挠,不顾血迹沾到了衣服上。她此时觉得痛觉还是可爱的,和万恶的痒比较起来。小虫虫在爬,它们在我的身体里爬来爬去。我看不见它们,好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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