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心里想着还是要去药君那里看看的,也不敢给她用药了。
怀梦坐在榻上,眼神柔柔亮亮的打量我,让我又想起她那刚出生时便也整天这般肆无忌惮的看我,心下不觉得有些温暖,对着她道:“幸而师傅有怀梦,不然都不知道这些年要怎样过的。”
她的眼里起了些波澜,我只仍然读不懂,她问我:“师傅,怀梦要是有一天不在你身边了,你会寂寞么?”
她虽然只是假设的问我,我却觉得她仿似真的要离开我一般,心里没来由的慌。但是她说的并没有错,哪有徒儿跟着师傅一辈子的?她那么孝顺,我不想因着我的原因让她错过好的姻缘,半真半假道:“怀梦要是出嫁了,师傅当然是要寂寞的,不过只要你欢喜的话,师傅也便也欢喜。”但这般回答她,我心里的不安又更加剧烈,不自觉的拉了她的手,嗫嚅道:“只是怀梦现在还小,不用那么早考虑,多陪师傅几年吧。”
她抿着唇,点着头,现出淘气的神色对着我道:“师傅也不知道害臊,说的话真麻人。”
她不说我也不觉得,她一说我的脸也不禁红了起来,挣了她的手忙不迭的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师傅,师傅去给你弄些水来。”
她突而唤了我一声。
她哑着声音叫:“阿念。”
这一声我听着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痛。我停了脚步惊讶的去看她,她却又只是笑着看我,柔柔的道:“师傅,我会多陪你一些时日的。”
她这么说,我终于也知道了什么感觉才能让人显出即喜又伤的神情。
怀梦当日就搬到了西厢的屋子里去了,没有她的第一夜,我躺在床上只觉得整个屋子很冷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抱着云被去闻上面她的味道,迷迷糊糊的眯了半刻,只又惊醒过来,因着梦里头都是她。这一惊便一晚上没有睡。
她早上见了我,说着一些师傅小心身体的话,我只见她也很憔悴的模样。
因着晚上没睡,这白天的时候我的精神便有些不济,浑身懒洋洋的,本来想着去寻迷舅舅那里说事情,这下便作了罢。
躺了床上却又睡不着,便去翻自己柜子里的杂物。我向来懒,东西放的变很是随意,特别是自己的柜子又不喜欢别人碰,这杂七杂八的东西便四处都是,闲着的时候便会去看看有什么东西。
翻着翻着便在角落里看到一块透明的琥珀,里面嫣红一点,看着很是诡异。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东西还是三十多年前陀螺让我帮她送给阿修罗的。不过她现在都是抱的美人归了,这个东西便一直留在了我这里。
想起当初真是好一场大仗。我有时闲来无聊偶尔会去旁观一下凡间开战的场景,而陀螺那一场比之不知道凄惨壮烈了多少倍,我寻得她的时候几乎以为她要魂飞魄散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活了下来,直打到阿修罗族拿了她要的人来和亲才罢休。
我只不知道究竟是爱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花这么大的心思把一个恨着自己的人捆在身边,便是如今我每每去看她的时候,她那位阿修罗族的王妃还是冷冷的模样。有的时候我会想,陀螺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某一天被她王妃杀死在床上的。
想得一会儿愈发觉得情爱这东西便和毒药一般,幸亏我阿姆从小便教导我,才我让绝得如此彻底,免受其毒害。
这琥珀虽然没什么用处了,毕竟是陀螺的东西,还是寻得一天给她送过去的好。
我这一天便又在无所事事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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