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望向韩寒离去的方向。
若是不然......
韩寒在小院里拼命练剑。手中的佩剑是及冠那年老爷子给他的。此剑削铁如泥,乃难得一见之物,却没有名字。
剑之无名,是因天下武学一脉相承,武学之初,无家派之分。亲传他武功的老爷子望他能悟得武学最终境界,而不拘泥所谓招式;兵器也一样,境界高者飞花摘叶皆能伤人,无所谓神兵利器。老爷子传给他这把剑,便是对他有着这般期许。
然而,原本早该更上层楼的他如今却因心里有了罣碍,成天想着个人,而让自己停滞不前,甚至差点命丧几名杀手之手。
韩寒觉得烦闷非常,他不想变成这样,他想追求习武之人盼望的最高境界,然而不论练剑举剑、冥思打坐,总难以将那个人的身影从自己心里剔除。
穆襄、穆襄,这已成为他心魔的名字。
如今他只是听见穆襄的婚期便难以承受,待到年后穆襄与温玉成亲,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人?
疯狂舞剑的身躯突然一滞,手中佩剑松脱入地,笔直c-h-a入土内。
「好难受。」怎么会这么难受?韩寒喃喃念着。
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明明喜欢他这么久了,为何对方却一点也没发现,为何只能眼睁睁见那人与别的女子成亲。
韩寒愣愣地想,应该是胸口的伤又裂开了才会这么疼。他不可能会想一个人想成这样,想到心都快碎了。
夜已深,他抓着被汗所s-hi的衣襟低低喘了几口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拔起剑,慢慢地往自己所住的小院而去。
回到房里,本郁捻熄烛火睡下,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谁?」韩寒问道。
他心里想着,要又是温玉那小妮子,管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绝对先把她抓起来暴打几下,而后用最粗的麻绳捆了吊到树上,让她吹一夜风再说。
正烦着呢,这时候往刀口上撞怨不得自己!
厢房外的人没应声,韩寒门一打开才发觉竟是穆襄。
见韩寒呆着不动,穆襄笑道:「不请我进去?」他举起手中的酒瓶晃了晃。「酒窖里剩这一点三十年猴儿酒,我记得你挺喜欢的,喝不?」
韩寒侧身让穆襄进了房,擦身而过时闻见了穆襄身上的酒味,他本想问穆襄怎么喝酒了,和谁喝的酒?但话到嘴边却忍了下来。
两人坐在床旁那张小圆桌前一杯一杯地喝,嘴里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来穆襄不知怎么突然闭上了嘴,望着酒杯沉思,韩寒有些闷,干脆整瓶酒拿起来往嘴里倒,咕噜咕噜地把那写意山庄珍藏的好酒喝得菁光。
「嗝!」韩寒觉得头有些晕。满室尽是浓浓果酒香,一些儿甜、一些而酸、还夹带着一些儿说不清的苦涩味。
「小寒,我们好好谈谈。」穆襄突然开口了。
「谈什么?」韩寒扶着头,开口的语气不太好。
「你是不是......」穆襄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是不是喜欢玉儿?」
他这句话问出口,韩寒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今天在房外和玉儿讲的话......我听见了......」穆襄仍自顾低着头,看着不知有什么好看的酒杯。他淡然地道:
「也许,我做错了,明明便和玉儿有了婚约,却还带着她去见你。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的......是像玉儿那样的姑娘......小寒......她已经要是我的妻,你能否断了那种念头,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
穆襄话才说完,韩寒一拳便朝穆襄而去。那拳头几乎是使尽了全力,穆襄虽即时挡了下来,但扣住韩寒手腕的虎口一阵剧痛,而后他抬头,见到的是韩寒一张退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
「你也会说这么多年的交情!阿襄,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却是这样看我的!」韩寒怒道。
「你和她的事,我看在眼里。」穆襄依然平静。「我没关系,只是这事传出去对你和她的声誉都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再者老爷子也不可能不顾写意山庄的面子,让她入门......」
韩寒爹娘死后,寒山派掌门之位便回到他爷爷韩齐身上,只是韩齐长年在外,又觉得韩寒不到年纪,便先让韩寒暂代掌门之职,掌管寒山派上下。是以韩寒身分在寒山虽高,却还是得听从那被称了一声「老爷子」的寒山之尊韩齐命令。
「住口!」韩寒气得发抖,他死命扭着手腕想挣脱穆襄的桎梏。
韩寒的力道大得让自己的腕处发红,穆襄皱眉心疼,但他还是不想松开,今日没同这人说明白以前,他不想退让。
「小寒,说你会离开她。」穆襄说:「只要你把她忘了,我们还是好兄弟!」
韩寒一僵,不敢相信穆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咬牙道:「若是我不说,你便打算为了那个女人,就此断了我们十多年的情谊?」
穆襄没有说话,他只是用那双如墨漆黑深邃的眼,定定盯着韩寒。
答案是什么,肯定或否定,韩寒毫不怀疑穆襄会选择哪一个。
「你这死木头,气死我了!」韩寒大喊一声跳了起来,愤然挣脱了穆襄的手,出招朝他打去。
穆襄对于韩寒的怒气只守不攻,他明白两情相悦却要人分开,韩寒心里该会有多痛。只是,韩寒双目红得像兔子一样,眼眶里弥漫着水气,穆襄突然想,是自己让他伤心了。让这个打从幼时认识起,便一直伴在他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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