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葬心天涯(8)-亲征贼兵
自圣龙御令从姚丞相出收回之后,颜渺即被尹晏迎出地牢,出任丞相一职。门下侍中一职则由颜渺举荐,让原本的门下常侍继任。大将军司徒逵兼任外都督一职之后,实际的军权也已一手在握。上下官员重新调任更位,以杜绝旧习弊端,煞有一番新气象。
只是而姚蓟封为相国公之后,不但原本的政权便被架空了起来,听命于他的五兵尚书所操控的军权也已转移,实在嚥不下这口气,暗地里似乎还想蠢蠢欲动。尹晏虽知许多官员先前多是因时势所趋而攀附于姚蓟,被纵容久了便易颓废生腐,但人心的向背又岂是一朝一夕。
「御驾亲征吧!皇上!面对鞑靼贼兵的侵略,皇上若能御驾亲征一举得剩,又与这些兵将们同心奋战、朝夕相处,文武百官岂能不对皇上油然生敬。」那一脸慎重的颜渺,不知何时,竟已不再唤他皇帝小娃儿了!
思忖了须臾,尹晏凝起眉问道:「依颜丞相所见,若鞑靼贼兵连手集结,大举入侵的话,目前豫国兵力薄弱,朕以寡敌众之势御驾亲征,可有任何胜算?」
颜渺竟给了他一个胸有成竹的笑脸道:「目前北方部族最为强大的柔然王—敕连可汗,已準备将各地散乱的鞑靼一族集结起来,但因十多年前漠北一战的屈辱,柔然王现下最主要的目标仍是魏国,而非西南方的这些小国。若能利用此一趋势,与柔然王达成协议,便能求得一时之安。皇上只要针对那些犯我边境的鞑靼贼兵加以抵御防制,就算鞑靼部族各个骁勇善战,但我方佔有地利之便,仍有极大胜算。」
尹晏点点头,遂又问:「不过,最近北境的邵城城主来报,鞑靼的一位部落族长塔帕已集结近十万兵马要直攻我豫国。朕欲命司徒将军率军五万,卯月一日出兵与邵城城主一同衞我边境,这样可好?」
「若以目前邵城的两万兵力,再加上司徒大将军的五万,若能运筹帷幄得宜,应至少能挡过两、三个月以上。而这两个月后,皇上再亲领五兵尚书新训届已完成的一万精兵前往支援,要取塔帕的十万,便不是难事。」而颜渺忖度之事,恰恰便是尹晏心里的打算。
在司徒逵出兵之前,即与五兵尚书侍郎周鞍商议安排妥当。每日午后,尹晏便至豫宫东南方的五兵营中,随同新兵一起操课训练。
「凡术,技艺方法也,故术之学习,必有其规则理法,知其法后,则熟必能生巧。」幼年学医时,师父的一句话犹然在耳。
他能练习的时间既然比那些兵将们还少,便要更抓紧每一刻每一时的专注,在技巧上反覆琢磨熟练。不管那拉弓的拇指是否已磨出血痕,不顾那握枪的掌是否已生出硬茧。
每日、每日,直到夕阳西落,与那些将兵们一起在营里简单地用完营地的晚膳,方才回到盘龙殿。让疲惫极致的身躯,在淋漓的汗水中沉澱,然后在泡过聂公公为他準备的温水药池后,于镶钳着丁香花幽馥的帛枕上沉沉入眠。
唯一坚持的信念,便是,她一定还没死!他要去北境手刃鞑靼贼兵,然后亲自把她找回来。
在朝局还未稳固的此时,御驾亲征确实仍有许多忧虑,帝君不在宫里,或许恰好给了意欲趁机作乱的臣子一个机会。因此,尹晏将其中一面圣龙御令交给了颜渺,让颜丞相可以在他离宫征敌的这段期间,手握朝廷上下的处置大权,没有后顾之忧。再宣诏了岳缙夫妇入宫探女,在凤安殿上,设宴款待岳缙夫妇,并将内都督之职及另一面圣龙御令交给了岳缙将军。
「朕方上位没几个月,又要御驾亲征离宫一段时间,担心有人意欲趁机图谋不轨。宫内的禁军护卫就交给国丈大人统领,凡有篡逆之人,便请国丈大人以朕之名予以剿伐,绝对严惩不怠。」尹晏凝起眉宇,慎而重之,举杯相敬。
重任委下,又在妻女面前,岳缙将军自是掏心掏肺地承诺道:「皇上放心,我岳缙便是以这颗向上人头作为担保,倘若有人意图谋反,卑职绝对让他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皇后岳婵对岳缙将军来说,是为老年得女,故而宠爱至极,当然断不会将自己女儿的幸福至之不顾。丞相既让自己的甥女入宫为后,企图以此控制后宫,以至于他这个皇帝,他又何不顺势而用,反其道而行?
立夏时节,炙阳高悬,尹晏的一身银黑色铠甲在烈日之下炫染出夺目金光。白马云霄也披上久违的战袍,锐利的眼瞳傲视着城墙上飘荡的黄旗,灰白色鬃毛在东南风轻拂下潇洒奕奕。
一万精兵随同皇上出征,各个显得意气风发、斗志高昂。喧天战鼓一响,夹杂着众人的吶喊吆喝,万人兵马便浩浩蕩蕩往北而去。
而这些日子来,麒麟山谷的竹篱草棚已在那茅草院子内搭了起来,三天、五天,左剑公子便扛回来一个在这山间遇难及受伤迷路的流民或散兵,总是不会让容暟儿得空轻闲下来。
「左公子何苦呢?少娮的心很早就已经丢失了,所以也无法再交心给任何人,公子就别再费心留我!」容暟儿蹙起柳眉,嘴角含着苦涩的笑:「况且,少娮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不久之后雨季将至,少娮担心午觞小镇会有水患和瘟疫,所以我也必须一定要回去的。」
「听说,新帝上位之后,便把那桂荖溪和大和下游的淤沙都清乾净,堤防也筑起来,今年应该是不会再发生水患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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