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起来,头也低得更加厉害。他将额头抵在纣皇的胸膛上,轻声道:“臣子没有这样想……”
纣皇便问道:“那你浑身发颤,是在害怕朕了?朕就这般可怕,叫你如此恐惧?”
“臣是怕陛下,但是臣子现在更怕父亲的野心。”伯邑考轻轻喘气道。而后他抬起头来,看向纣皇的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炙热得发红,似要将这一刻的纣皇放进眼底。
这年轻的西岐世子将纣皇看了许久,才轻声地仿佛害怕受到惊吓一般问道:“陛下,臣子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陛下,却是从来都不敢问出口。”
纣皇挑了挑眉,调笑道:“你现在敢了?”
“敢与不敢都无所谓了!”伯邑考说道,“陛下可否告诉臣子,这天下在陛下心中当真分毫不值吗?”
☆、龙游朝歌,凤离岐山(二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上文忘记注明:九拜之礼在周礼中已经出现,但商朝有没有没有查到(我会说我一直以为是到秦朝才有的,之前的臣子只要对君王弯个腰就可以了么……),谢谢fa亲的提醒,不然就忘记注明了说,╭(╯3╰)╮
ps:前文修改——分文不值改为分毫不值,因为那时候还么有“文”这种钱钱单位,所以伯邑考不应该说出这个词来,对吧?我好机智的xd
纣皇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竟是开怀大笑起来,直笑得将自己埋入伯邑考的颈子里反复蹭了蹭,才停歇了下来。却是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然笑出了眼泪:“你是不是觉得朕是疯子?觉得朕是在故意引诱天下诸侯作乱,等到天下大乱时又会坐视不理并以此为乐,所以才担心姬昌因为长久的野心忍耐不住成为第一个谋反作乱的人,害怕他成为天下大乱的契因,代替朕变成史书口诛笔伐的对象,是么?”
他将伯邑考从怀中微微放开,而后将那桌上的第一道圣旨拿在了手中,轻轻地在伯邑考的头上敲了一下,道:“朕不否认有搅动天下时局的心思,但你也不能否认这道旨意是为天下民生计。倘若诸侯真是圣人贤德之士,如何会有造次?若非不然,他们又有何资格来与朕论仁义明德四字?那朕杀了他们、弭平战火又有何不对?”
“邑考啊小邑考,”纣皇又在对方的头上敲了敲,笑道,“做人可不能双重标准得太厉害啊!莫因为朕是你的情人就对朕诸多挑剔要求,姬昌是你父亲就百般偏袒求情。”
伯邑考被他连敲两次头,又被他强词夺理辩驳一通,竟是被这昏君给绕进了歪理中去。他自己是代理过一方政务的,自然知道为君之道,一时间竟是认同了昏君的说法。但他始终觉得这番话有些古怪,反念一想,立即反问纣皇道:“若到时真的天下大乱、战火四起,陛下有自信能够弭平战事?即便如此,战争一起世上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死在战火中?陛下是万民之主,受万民供养,难道就一点也不同情他们,不因他们的无辜牺牲而愧疚吗?”
但凡有一点良知的人,在伯邑考的这番逼问下总会有所愧疚,但是这纣皇却是一个天x_i,ng凶残、对人命毫无所感的人——你道他不知道杀人放火是错误的事吗?被正统文化教育了十数年,纣皇对正义罪恶的判断标准可是一清二楚,只是为天x_i,ng所限,无法对罪恶产生分毫愧疚、羞耻之心,也是无可奈何!(注:纣皇是重度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综合症患者,救不回来了)
这等恶人,如何能够产生一点儿爱惜百姓的仁慈心肠来?
所以面对伯邑考的这番质问,纣皇只是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道:“朕这一生做过无数错事,但朕从未有过悔过、愧疚之心,朕若这般与你说,你是不是会十分气愤?”
伯邑考没有想到纣皇竟然能这么“坦诚”地说出如此昏聩残暴的话来,当真如他所言心中义愤难平一时,甚至有一种十分失落的感觉,不禁失望地说道:“陛□为人主,不该如此作为。”
纣皇笑了笑,不再回答于他,转身便带着手中的圣旨走了出去。伯邑考见他只拿了一份圣旨,连忙出声提醒。纣皇却是扭过头来朝他笑了笑道:“朕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给朕的臣子们一次机会。”
伯邑考一怔,而后愣愣道:“陛下认为明日大臣们会来反对免税五年的旨意?”所以要将更加祸害的第二道圣旨留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纣皇笑道:“确实如此。”说罢他收回了视线,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明r,i你与朕一同上朝——你只站在帷帐之后即可——不妨与朕一起看看,这朝歌惯爱以死直谏的大忠臣们可是真的爱民如子、贤德不二,还是如卿所言,不过是表面忠厚,以礼制为借口谋取自身利益的的j,i,an诈之徒!”
说罢这昏君也不管愕然无语的伯邑考是否同意这提议,已然自顾自地走出了内殿,将圣旨颁布了出去!
却不想还未到第二日,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抢先一日来到宫门之前,请旨觐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世贤德之中第一人的比干!所来也不为旁的事情,就是要纣皇收回刚刚颁布的旨意!
这比干何以要这么急匆匆地赶来皇宫,在第一时间就要狗皇帝收回成命?难道他真如狗皇帝口中所说,是一个忠臣为名实则狡诈务必的假圣人?
却是假也不假,真也不真!
这比干所来的确是为了那道圣旨,但针对的却不是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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