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去厕所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白衬衫上的饭菜虽然都清理掉了,但汤渍还在,一道深一道浅的,好不狼狈。1█2╔3d▅i点
见她从厕所里出来,倪瑛迎了上去,从皮夹子中掏出钱,想塞给她,“干洗的钱我来出,如果洗不掉,就去买一件新的。”
眼睛余光瞥过她手中捏的钱,有一小叠,粗略地估计一下,大概千把块。
余晚笑了下,没伸手去接,淡淡地道,“不用了。这件衣服只是地摊货,洗不掉就扔掉好了。”
倪瑛动了动嘴,最终将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学校,余晚故意和她保持距离,所以脚步放得很慢。倪瑛说了句话,却没得到回应,转头一看,才发现和自己有一步之遥的余晚。于是,她折回去,小心翼翼地把问题又重新提了一遍,“你想去哪里?”
“随便,您决定。”余晚说这话时的态度,是礼貌却又疏远。
倪瑛听她尊称自己您,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这附近有一家咖啡馆。”
余晚嗯了一声,乖巧地道“好的,您带路。”
现在已经过了热闹的午市,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出入,咖啡馆里很幽静。两人面对面坐下后,各自点了一杯饮料。
见余晚没有像往常那样,体贴地替自己点玫瑰龙井,倪瑛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但转念一想,刚才乐菱做的这么过分,余晚虽然早熟,但毕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当众出了丑,肯定愤恨。而自己又是乐菱的母亲,弄不好,恨屋及乌,连自己的那份仇也一起记上了。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奈,乐菱是她一手带大的,十几年的感情摆在那里,不可能一下子割舍掉。偏偏这两个孩子看上了同一个男人,弄得水火不容,本想先做一点铺垫,再把余晚介绍给家里人。现在看起来,想要乐菱接受她,是不太可能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余晚又不是私生女,反而是他们乐家的嫡亲骨血,就算说出去,也不会见不得人,反而人人都要来恭喜。说句直白点的话,要不是当年被人贩子拐走,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乐菱,所以,这个养女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呢?
倪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在嘴里,正揣摩着该如何开口,就听余晚在那边说,“原来乐菱是您的女儿。”
“是啊,她是我领养的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说到这里,倪瑛停顿了下,放下茶杯,真诚地道,“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和谢家大公子的事。”
余晚用食指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尖锐地道,“所以,您喊我单独出来,是想劝我退出?”
大概是这股敌意太明显,让倪瑛不由一怔,但随即否认,“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这样想……”
余晚打断她的话,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您就算这样想也没关系。我从小被人贩子拐卖,之后跟着蛇头偷渡出国,远在异乡流浪。每天都是过着看人脸色、提心吊胆的日子,没人可以依靠,也没人在乎我的死活,遇到问题全靠自己解决,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但就这样,我也活到了二十一岁。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就算全世界与我为敌,又如何呢?我不会放弃他,除非他先抛弃我。更何况,我和谢煜凡是真心相爱,他不在乎我穷,我也不在乎他是否腰缠万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牵绊。哪怕他现在被父亲赶出了龙腾集团,我也不会因此而和他分道扬镳,我对他的心始终不变。”
余晚说这番话时,看起来情绪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但实际上,一字一句都经过她仔细捉摸,是事先打好了腹稿的。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前半段强调了自己吃了多少苦,活下来多不容易,和乐菱舒适的公主生活截然相反。尽管她才是正牌女儿,却命运坎坷,而这都是因为他们当父母的疏忽。在引起倪瑛对自己的愧疚感后,再表明自己对谢煜凡绝不放手的坚定立场。后半段,又暗示了你们乐家放出消息说要联姻,其实不过是想先稳住这块肥肉不落入别人嘴里,再静观其变,看看谢煜凡在谢家的处境,是否能得到遗产分配。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自私行为。
显然,被她说到了点子上。倪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打算拆散你们。如果,你和谢家的那个孩子是真心相爱,我会支持你的。”
闻言,余晚抬头,眼底露出不解,问,“您打算怎么支持我?”
“我的意思是,我会想办法说服乐菱,让她放弃谢煜凡。”
余晚,“那如果她不愿意呢?乐小姐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既然谢家公子喜欢的人是你,乐菱插足其中也没有意义,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余晚低下头,话语中带着几分委屈,“我和煜凡在荷兰一见钟情,没多久就山盟海誓了。那时,他还没和乐菱订婚。”
倪瑛道,“其实,现在也没有婚约。一直都是乐菱的一厢情愿。”
余晚问,“那外面为什么会传谢乐两家联姻的事情。”
“我们本来是有这打算。不过,现在,这事要缓一缓。”倪瑛拉住余晚的手,道,“我没想到,你说的那位富家公子,原来就是谢大公。”
“就算乐菱肯放手,我和他也是前路苦难重重。”余晚面露忧愁地道,“谢家是个大家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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