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干脆道:“我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
“你未免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和人类的劣根性。”司尘嗤笑。
罗城龇牙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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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24小时隔离期结束了,但罗城仍然没被允许离开实验。
司尘被罗天元叫去开会,离开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现在想不清楚没关系,我会等你。”
听听,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深情告白呢!
司尘离开后,罗城在隔离室里闷头睡了一觉——尽管饿得根本睡不着,只是闭眼假寐——起来后,他向研究人员提出想在实验室里参观一圈。
由于他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活的人类之光,全世界的未来,所有人简直对他有求必应。
罗城趁机记牢了地下实验室的结构,除了司尘的私人领域、病毒存放区和实验体存放区等一些他没有权限进入的地方。
但以他的经验,已经能基本勾勒出地下实验室的整体地图。
看了一眼头顶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罗城舔了舔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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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饿得受不了的时候,罗城只能通过自残来保持头脑清醒。
实验室里被他搞得人心惶惶,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作死了,只好给他注s,he镇定剂。
当发现能药倒三头大象的药剂也无法使罗城睡着之后,这个消息被报告给了司尘。
司尘过来看了一眼,问他:“你还要坚持吗?”
罗城敞着血淋淋的两条手臂,咬着牙冲他笑。
又过了一天,司尘又来找他。
凌晨一点多,罗城还在饥饿的折磨中死来死去,指天骂地。
两条胳膊都被咬得没地方下手了,只能换个方式,用头撞墙。
咚,咚,咚,咚。
得亏是他头壳硬,脑袋没事,白墙上却已经出现了裂纹。
司尘就在这十分有节奏感的闷响中走进来,从衣兜里夹出一包烟扔在床上。
罗城简直就像强制戒毒失败的毒瘾青年一样,如饥似渴地扑过去。
这些天待在被全方位监视的观察室里,他都不能和404换烟抽,不然真是没法解释一个被脱得连内裤都不剩下的家伙是怎么源源不断地摸出香烟来的。
焦油和尼古丁污染神经的瞬间,罗城爽得长长呻/吟了一声。
“我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司尘双手环胸,审视着他,“这种饥饿感应该足以摧毁你的神志了吧,为什么还要介怀那种……无趣、无用并且无知的‘常识’,反而压抑自己的天性?”
他咬着嘴唇,偏头蹙眉,眼里有着显著而强烈的困惑。。
好像面对的是什么人类第九大未解之谜。
罗城用牙磨了磨烟嘴,讲:“你这种反社会中二j-i,ng神病何苦来理解我们正常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从没试图了解你的想法,小心脏承受不来。”
司尘一点没生气,他耸耸肩——这个动作让他寡淡得像张白纸的外表多了些鲜活生动,从严丝合缝的机器人外表下透出一丝人气儿来。
“其实我很好奇,”他把双手揣回白大褂的外兜里,“你为什么会发现我?我们只见了不超过五次。”
“当然是因为你身上有股挡也挡不住的斯文败类衣冠qín_shòu味儿,”罗城笑得端正极了,“我也很好奇,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吃掉你?”
从司尘设下陷阱让他感染的那一刻起,两人就没有彼此维持表面客气的必要了。
司尘冷清的眉眼也微微弯起来,这表情竟流露出一丝孩子气的天真。
他笑得笃定,说:“你不会——你不敢。”
在那一瞬间,罗城几乎以为他已经看穿自己的意图了。
第二天早上,罗城被告知可以离开实验室半天。
回到地面,一口外头的新鲜空气都没来得及吸,他就被罗天元“请”去亲切面谈了俩小时。
罗天元之前只敢隔着单面镜观察这个活着的变异e病毒携带者,如今司尘已经宣布他没有被感染,罗天元就放心地把人找来,说了一堆感谢他为人类未来做贡献后人不会忘记他的功劳云云的废话。
说得罗城憋出了澎湃尿意,不停抖腿。
抖得地板办公桌一起共振,罗天元圆融的官方笑容都差点没挂住。
被请出首领办公室后,罗城抬腿就往厕所走。
司尘派了两个人跟住他,眼见一路走进厕所那两人还要跟着,俨然有围观他撒尿的架势,罗城只得恐吓道:“你们看着我会尿不出来哦,尿不出来会暴躁哦,暴躁了就会开始自残哦。”
唬得两个壮汉没了办法,只得委屈巴巴地缩在厕所门口候着。
罗城刚拉开裤链,一个人从隔间里出来走到他旁边。
他偏头看一眼,是罗锋。
罗城继续淡定地掏出家伙开始尿。
在哗哗水声里,罗锋压低声音问他:“你亲眼看到杜芒的尸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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