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镶了宝珠的大红嫁衣安安静静摆放在那里,映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红的刺眼。
秦玉甄走过去,伸出纤纤十指,细细的把那件嫁衣里里外外抚摸了一遍。她神色温和,似乎昨天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为了这件嫁衣,她这几天费了不少工夫。
她脸上慢慢露出几丝笑意来,旁边那个笸箩里是卉儿收起来的一些针线和碎绸子缎子,当然,里面还少不了一把锋利的剪子。
‘什么念念不忘,什么情意天地可鉴,从无一丝虚假。’她秦玉甄一点都不需要。
窗外清风微微,一只翠鸟刚忽扇着翅膀刚刚落在枝头上时,只听屋里砰的一声,卉儿一脸惊慌地跑进来,“小,小姐……”
卉儿张大嘴巴,瞬间呆在了门口,那满地的碎红绸布和披头散发光脚站在那里的秦大小姐显然令她更加震惊。
……
“小,姐,姑爷被,被人抓走了。”
——
翠竹焦急地站在阶下伸长脖子往里望了又望。
怎么还不出来?
再等下去,怕就来不及了。
这上午大日头底下站着,翠竹早已急出了一身汗,她虽然不知道昨天出了什么大事,可到底两人都有过情意,怎么着也至于就这样一刀两断了。
翠竹正东想西想着,只见门帘一掀,那卉儿就走了出来。
“怎么样?卉儿姑娘,小姐怎么说?可要不要立马叫人去追?”
卉儿神情冷冷的,“不必了,从今往后,凡是府里上上下下人等,在小姐跟前,绝不能再提姑爷或容少爷几个字。否则,不管是谁,一概赶出府去。”
“啊?”翠竹顿时感到一盆凉水从头顶心浇了下来,她呆呆道:“可,可是……”
“你也别可是可是的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卉儿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还有,你是南院那边的,以后,别有事没事往这边跑,你来这里,要是小姐看见了,她一准不高兴。”
“……那,哦,那行吧。”翠竹恹恹地转身出了东院。她来时还想着从中转圜一下,可现在这样子,等小姐回心转意已是不可能了。
她心里很不好受,姑爷这一去,就算死罪能免,活罪怕也难逃。她孤身一人在这里,以后下了监牢,身边就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之前两人还亲亲热热如胶似漆的,一时这样恩断义绝,就是她们这些旁人看了,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翠竹心下凄然,那容少爷虽说是假的,可凭良心上讲,她也没有哪里不好,不但对小姐好,待她们这些下人也好。也不知这回到底是什么事,让小姐这样一丝情份都不留。她哀叹一声,一个人沿着石径慢慢走了回去。
这四月的天色晴好,虽然傍晚时偶尔能见一些y-in云沉沉地压在天边,但到了白天,依旧晴的很透彻,天空中连一丝云的都没有。
贇州府衙门内,巳时一到,知府王大人便正了正官帽,甩了一下袖子走进了正堂。
大堂里,两班衙役齐齐站立,堂下左边是一张黑色太师椅,一身宁绸衣袍的王恩正吊儿郎当的坐在上面。
“爹。”
王恩忙起来喊了一声。
王知府板着脸,迈着官步慢悠悠走过堂前那海水朝屏风,然后官架十足的在法桌后坐定。
一个师爷递上来一张纸,“大人,这是秦老爷着人送过来的状子,您看看。”
王知府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后,便坐正了身体,声音威严道:“把人带上来。”
陈青醁被两个衙役押了上来,站在堂下。她眼睛瞥了一下正满脸冷笑的王恩后,拱手道:“大人。”
王恩在一旁打量了她一番,笑笑道:“容少爷?别来无恙,咱们今天又见面了。”
“王公子,承你费心,我一直都好。倒是你,那天丢了那么大面子,也不知你有恙无恙?心情可好?”陈青醁道。
反正今天也逃不过了,她可不想让王恩太得意。
王恩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你今天可要看清楚了,这里是衙门,不是那秦家!现在可没有人给你仗腰子,你啊,就给我慢慢等着。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陈青醁垂下眼睛,默然不语。
“咳咳!”王知府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王恩,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下来。
“升堂!”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
“大人,本人无名无姓,也不知籍贯何处。”陈青醁淡淡道。
“大胆!你竟敢藐视本官,本官再问你,你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年纪几何?你给我一一从实招来。”
陈青醁抬头,慢慢回道:“大人,本人确实无名无姓,也不知家在何方。”
王知府脸上一时挂不住,他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断喝了一嗓子:“大胆刁民,本官问你话,你竟然敢一再当堂顶撞,来人,给我笞杖二十,这就打!”
王恩赶紧朝那个师爷使了使眼色,那师爷立马上前道:“大人,按律,藐视主审长官,该笞杖二十,可是,你看她,不但出言不逊,刁钻顽劣,还全不把本朝律法放在眼里,问她姓名都不回答,我看这笞杖二十还是太轻了,大人,不如判她罪加一等,从严重处,改为脊杖二十。”
脊杖二十!
这姓王的果然心黑手辣,这完全是把她往死里整。这脊杖二十打下去,她陈青醁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别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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