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楚棠没有进来,还在洗手间,声音有点远。
郁恪率先应了一声“好”,对宋越笑道:“我这次过来,带了哥哥喜欢的茶,不知道这位客人喜不喜欢?”
……
客厅里,气氛死一样凝固,却又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
宋越坐在沙发上,目光牢牢盯着对面的人。
郁恪坐在他对面,嘴角微微翘起,笑意却不在眼里,气势冷冷的,再年轻的脸、再家居的衣服,都抵挡不住他散发的敌意。
他泡了茶,放到宋越面前,道:“敢问这位……先生贵姓?”
因为不习惯现代用语,郁恪还卡壳了一下。
宋越上下打量他,冷峻的眉宇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嫌弃:“年轻人口齿不好吗?”
郁恪就是顿了一下,不经意听都听不出来。可宋越就是看不惯他。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没事找茬。可方才在楚棠房间看到的那一幕,不得不让他失去冷静,胸腔里郁积着一股烦躁和敌意,现在见到这人一副主人给客人递茶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就说出一些幼稚的话。
郁恪对他这不入流的挑衅毫不在意,笑了一下:“刚回国,请这位先生见谅。”
他靠了靠背枕,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对这里的东西很熟悉,很放松的样子。
宋越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刚回国就到楚棠这里,还作出那样的事情?再亲密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吧?
宋越皱眉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和棠、楚棠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情……”郁恪正要说话,敏锐地听到洗手间有声音,似乎是楚棠要出来了,他便赶紧收敛了想脸上的炫耀,谦和道,“这我恐怕不清楚,宋哥有疑惑可以去问哥哥。”
刚才楚棠就是这样叫这人的——不然他都不知道此人并非容约。
“一口一个哥哥,”宋越哼道,“小屁孩你多大?”
“二十一了,可我和楚棠小时候就认识,久别重逢,喜不自胜,称呼难免就和以前一样,改不掉。”郁恪腼腆地笑道。
宋越的脸黑得不成样子,他想说什么,但听到了动静,便闭了嘴。
楚棠走了出来,额发上还有水珠,衬得脸庞j-i,ng致如玉,好看清爽极了。他走到沙发边,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郁恪拿了桌上的手帕,眼含笑意,细细给楚棠擦去水珠,道:“在说我和哥哥的事,我说我小时候便认识哥哥了,可宋哥好像不信。”
“如果你们小时候就这么要好,妈妈怎么没有和我说过?”宋越道。
楚棠说:“妈妈可能忘了。”
郁恪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个话题,问楚棠:“是哥哥的母亲吗?你们真的是家人?”
宋越没好气道:“我骗你干什么?”
“哥哥不给我们介绍介绍?”郁恪耷拉下肩膀,像一个大狼狗垂下耳朵,垂头丧气的样子,闷声道。
宋越看着,磨了下牙:不就仗着自己年轻装可怜吗?!真是幼稚!
可他没想到楚棠看起来冷冷的,刀枪不入软硬不吃,谁知竟然吃这一套,揉了揉郁恪的头发,介绍道:“这是我的学弟,以前认识的,叫郁恪。这是我继父的儿子,叫宋越。”
郁恪伸出手,眼里似乎很欢喜:“原来是哥哥的继兄,失敬。”
宋越瞥一眼他的手,没动。
郁恪抿了抿唇,回头看楚棠,委委屈屈的,似乎在问他:“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宋哥。”楚棠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和谐,有点奇怪宋越今天怎么和郁恪这小孩儿一般计较,道。
宋越这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两人握手,面上友好,实则暗中较劲,用力到手背都冒了青筋。宋越道:“幸会。”
直到楚棠都开始疑惑,他们才松了手。
宋越深吸口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说:“到时间去拍婚纱照,我们走吧。”
他是对楚棠说的,视郁恪如空气。
郁恪拉着楚棠的手:“什么是婚纱照?”
“是两人结婚时要拍的照片。”楚棠解释道。
郁恪第一反应是楚棠要和谁去拍??然后他反应过来,楚棠不可能在对他有所回应后还和别人成亲的,道:“是你的母亲,和宋哥的父亲吗?”
“是。”楚棠想了想,问道,“要一起来吗?”
宋越冷声道:“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郁恪置若罔闻,高兴地笑:“好!我去见识见识。”
宋越脸黑得像锅底。
楚棠道:“宋哥你等会儿,我去换衣服。”
宋越想阻止,但楚棠一有决定,从不会因他人而动摇,他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郁恪还有些不敢置信,连冲情敌炫耀的心思都淡了,亦步亦趋地跟着楚棠。进了衣帽间,他从背后抱住楚棠,欢快地唤道:“哥哥!你要带我去见你母亲?”
楚棠拖着他这个大树袋鼠,打开了衣柜,拿出自己的衣服,然后挑了件昨天送来的,“嗯”了一声。
“可我什么还没准备,”郁恪忐忑道,“我要不要去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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