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变成了玫瑰的世界,空气里荡漾着玫瑰甜蜜的成熟香气,在初秋的夜风里肆意地开放着,将周遭一切都染上旖旎的味道。
玫瑰的花心里藏着一颗小灯,小灯亮成了一条线,一圈又一圈,蜿蜒地通向玫瑰花园的深处。
像迷宫,又像引路的信号灯。
他的小爱人,就站在花园中央,亮圈的尽头,捧着一束花,等待着他来采撷。
谈恪将手背在身后,沿着玫瑰花心中亮光的指引,一步一步地靠近。
谢栗的心脏跳个不停,写在卡纸上的字词此刻全都堆在他的舌尖,只等着那个人靠近,靠近他的轨道。
“栗栗。” 谈恪走近了,仍然背着手,站在谢栗面前,语气里的责怪带着戏谑的意味,“你怎么能抢在我前面做这件事?”
谢栗握着那束花,庄重地抬起头:“谈恪。”
谈恪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回以同样的庄重:“我在。”
“我是一颗很小的星星,我的质量不够大,我的引力也不够强,我的氢不够多,我的热度不够高。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邀请你,请你走进我的轨道,请你和我变成一对双星,彼此环绕,永不分离。”
谢栗攥着花束,有没剪干净的花刺戳在他的手心,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疼。
他的眼睛里有串灯的倒影,一点一点,像是天上的银河在他的瞳孔间舒展身姿。
“我是一颗没有来路的星星,但我想照亮你往后所有的路。”
谢栗紧张地去摸口袋,试图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盒,这样他就能说出那句话。
但谈恪忽然靠近:“栗栗,先等一下。”
谢栗c-h-a在口袋里的手顿时僵住。他不明白谈恪为什么要让他等等。
“我都说了,你怎么能抢在我前面做这样的事呢?” 谈恪一直背在背后的手终于拿了出来。
“我猜你已经买好了戒指。不过幸好我发现得还不算太晚。”
谢栗这才借着串灯的光看清谈恪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一只熠熠的花环冠冕。
花环正中镶有一颗硕大的蓝宝石,金属丝线勾连起的水波纹簇拥着指甲盖大小的钻石勾勒成数朵小花环绕一圈,金属细线间细碎的空间被更多数不清的碎钻悉数填满。
谢栗只在博物馆里才见过这样华贵的东西,一时间微微张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那么现在轮到我了吧?”
谈恪弯下腰,将价值连城的宝石花冠郑重地戴在谢栗的头上,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谢先生,我请求你,将我笼罩在你的光芒下,将我纳入你的轨道中,为我照亮前路,为我冠上你的名字,直到宇宙将我们变成尘埃,再也不分你我。你愿意吗?”
谢栗抖了抖嘴唇,眼角挂着泪。头顶的花冠火彩陆离,却不如他的眼泪晶莹。仿佛他生来就是真正的王子,眼泪掉下来会变成钻石。
谢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婚的角色忽然间就被颠倒了过来,但他急着把手里的盒子往外抽:“我愿意,我愿意的。”
盒子打开,就是最普通的一枚铂金素戒。比起谢栗头上贵重的宝石花冠,几乎不值钱。
但谢栗郑重其事地将戒指拿出来,翻过内圈给谈恪看:“我在里面刻上了我的名字。”
谈恪伸出手,像虔诚的骑士等待他的王子封授。
他看着指环被慢慢套入无名指上,然后转而握住谢栗的手,在手背叠上轻轻一吻。
谢栗被握着手,不知怎么地,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谈恪哭笑不得,赶紧把人搂进怀里,一边用定制西装的袖子给他擦眼泪:“怎么还哭上了?让我看看你哭什么,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谢栗在他怀里使劲摇头,抽着气,边哭边算账:“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打算求婚了?谁告诉你的?”
谈恪赶紧表示清白:“你往家里搬玫瑰花,物业去找肖助理了。我都是猜的。再说我本来就是打算今天求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说的。这都是因为咱们两个心有灵犀。”
谢栗仍旧不相信:“那谈忻给你的大盒子?”
他不说谈恪差点忘了这事:“那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栗扶着价值连城的头冠仰头看谈恪,一脸迷惑:“什么生日礼物?”
“来。” 谈恪牵着谢栗往屋里走。
谢栗扶着头冠不敢撒手,那头冠死沉。谢栗生怕一不下摔在地上再摔掉一颗钻,那他的r_ou_都要被剜出来了。
“你怎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他忍不住拉着谈恪问,“太贵重了,我好怕把它搞坏。”
谈恪牵着他,小心地从玫瑰花园里绕出来:“因为我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在幻想你戴上的样子。”
谢栗抿着嘴:“以后我有钱了也会给你买更贵更好看的戒指!”
谈恪回头看他一眼:“我更喜欢你花钱去报个健身课,着重练一练腰腹力量。”
谢栗气得想打人,偏偏腾不出手来。
两个人从阳台进来的时候,家里人就在客厅里等着。
谈忻蹦过来,要看谢栗的头冠:“我的天,太好看了吧!” 她拉着谢栗不撒手,“小栗你一定要办婚礼啊!这个头冠不在婚礼上秀一圈太可惜了!”
谈启生坐在沙发上,朝谢栗招招手:“孩子,过来。”
谢栗看看谈恪,走到谈启生跟前。
谈启生手里握着一个盒子,打开来,绒布上躺着两块玉,一块雕的是佛,另一块雕的是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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