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我们就重新开始,不行吗?”
放映中的视频至此戛然而止,沈楼看着面无表情的沈复生:“复生,你都看见了,自从秦智雅回来,林誉一直和秦智商雅不清不楚。不管他在你面前说得多好听,你都不能相信他,”
沈楼等着沈复生的回答,他不怕别的,最担心弟弟执迷不悟。
沈复生沉默了半晌,却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沈楼怔了一瞬,点了点头:“复生,你别怕,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林誉那个衣冠qín_shòu,我们都被他骗了。”
连沈大路都没看穿林誉的真面目,复生来到s市见到林誉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又知道什么?
“复生,听哥哥的话,离开林誉。你并非天生这样的——”
他有些难以启齿。
复生小的时候喜欢的是女孩,他很确定,会走上这条路,绝对和林誉的引导脱不开干系。
沈复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复生,你给大哥一句准话,让我放心行吗?”
沈复生抬头看着他:“大哥,我有分寸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他起身欲走,沈楼有些焦急,拉住沈复生的手:“复生,你不能再被他骗下去了。如果林誉是个好人,你非要喜欢他,大哥一句话都不说。可是他分明……这个秦智雅是他的初恋,她一回来,他就整垮了沈大路的公司,说不是替她报仇你信吗?这么久他也没想过给一心找心源,秦智雅的儿子他倒惦记得紧……复生,他分明是忘不了秦智雅,你必须跟他分手!”
沈复生挣开沈楼的手,面色有些苍白,口气却还算平静。
“大哥,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要管我了。”
沈复生说完就径直走出和沈楼约见的小饭馆,一路低头疾走,不时抬起手臂,用衣袖狠狠地抹着眼睛。
林誉回到家里,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心里一动,放下公文包,打开客厅的灯,偌大的室内只余一片清冷的寂静。
林誉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一阵惊慌突如其来地袭卷了他。他一时无暇分辨那惊慌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地寻找起早该回到家中的沈复生。
“复生,复生?!”
他挨个推开每个房间的房门,心中的惊慌快要将他淹没。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门里泄出一丝温暖的灯光,沈复生穿着舒适的睡衣,像平常一样光着脚,站在门边看着他。
“怎么了?”
“复生,你在啊。”林誉的心猛地落回原地,他长吁了一口气,上前用力地抱住沈复生。
“你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你不在。”
沈复生微微仰头,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今天回来得早,天还亮着,就没开灯。”
“对了,我都忘了,你告诉过我今天下午不上班。”
林誉暗笑自己的慌张,他看了看沈复生光着的脚,一弯腰将沈复生抱了起来。
沈复生叫了一声,抬手揽住林誉:“你干什么?别搞了快放我下来。”
他再瘦也是个一米七八的大男人,重量摆在那,林誉又不是什么大力士。
“仔细别把我摔了,我准备这周给林伯父做手术呢。”
“摔不了,我哪舍得摔了复生,磕破皮我都心疼。倒了也有我给你垫背。”林誉笑着,抱着沈复生走到书桌旁。
书房里也没有开大灯,桌子上的台灯开着,沈复生的各种书籍资料摆满了桌面。
全部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林誉只觉得无比安心,他将沈复生放下,翻了翻他的书。
“这是?”
沈复生拿起笔:“我在研究林伯父的手术。”
“那我不打扰复生用功了。”林誉笑着亲了亲他的头顶,挽起衣袖朝外走去,“我去给我们沈医生做大餐去。”
沈复生对着他笑了笑,看着林誉的身影走出门外,拉上门板,他才脱力地垮下肩膀低下头。
沈复生趴到摊开的书上闭上眼睛,从书页下面摸出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半篇文字。
三天后,沈复生找齐了一同给林朝闻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将林朝闻接到医院,正式为第二天的手术做准备。
会议室里,沈复生作为主刀医生,对紧张地坐在会议桌后方的陆琴和林誉认真讲解这一次的手术。
“因为林先生有肾功能障碍,不能进行开心手术,所以这一次我们只从肝脏入手。”
陆琴一直紧紧地攥着林誉的手,向来胸有成竹的女人从来没有这样六神无主过。
“不进行开心手术?那怎么清除蔓延到右心房里的癌栓呢?”
“不切除,直接拿出来。”沈复生拿出准备好的示意图递给林誉,“将从右肝叶连到心房内的肿瘤栓塞整块拉出来。”
林誉看着那张形象却简明的示意图,这张图他不陌生,这些天在书房里经常看到沈复生在画。
沈复生接着道:“直接完整地摘除肝右叶的肿瘤,健康的肝脏会很快再生,不打开胸腔心脏也不会危及到林先生的身体,这是我能想到的损伤最小的手术方法。虽然对技术的要求比较高,但是我有信心。”
最后一句话,是他作为朋友对林誉和陆琴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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