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如今这个份上,刘鹏心知,秦苏越已经不可能再改变主意了。
这事本来就更看重个人意愿,旁人再怎么七嘴八舌的劝说,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些仅供参考的意见,到得最后,真正决定想不想,要不要走这条路的人,都只是当事人自己。
而他作为一名教练,一位只是放眼全市看来也再普通不过的高中老师,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他的球员面向未来这个分支繁多的岔路口时,尽己所能为他提出一些有益的建议。
也就仅此而已了。
刘鹏气喘吁吁的捡起被他扔出去的记录本,朝遥遥站在球场另一端的秦苏越没好气的一指,“枉我这么真情实感,和你说这么多简直浪费我的口水。”
秦苏越靠在球场边的篮球架下,两手松松垮垮环着胸,“都说了,这话你拿去和姚廷宇说更管用,我要是有这个打算,高二就转去体育班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你以为我没说过吗?早我就和那家伙商量过了,小姚他父母不同意,现在都还没个准信给我。”
秦苏越,“这事本来就没那么容易决定下来,关乎未来,换谁不得好好想想,怎么可能三两句话就给你答应下来了?”
“得了吧,你是教练我是教练?这点还能让你来告诉我?”刘鹏把记录本往胳肢窝底下一夹,回头把落在选手席上的秒表抄进口袋,转身就往体育馆门口走去,“这两天高一高二那边组织月考,小姚他们要五点过后才能下来,你自己先在这儿练着吧。”
除了初高三准毕业班外,附中其他年级的月考都是统一安排的,按照校历,这几天正好是高中部另外两个年级的考试时间。
秦苏越刚才过来的匆忙,老郑就那么随手一指,也讲不清楚刘鹏找他究竟有什么事,他就没有把背包一块带过来,刘鹏一说,秦苏越才倏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啥都没有。
还得去找一趟丁骁炜。
他这边想着,脚步也跟着刘鹏一块往外走。
要不顺便也把那家伙一块提溜过来算了?把他一个人放在那就和一座冰雕成了精似的,除了自己也没几个人会主动搭理他了。
秦苏越边往门那边去边暗自琢磨着,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门口忽然传来刘鹏一声飙高了好几个度的惊骂。
“哎哟我靠!你们几个大活人在这蹲着干什么?嫌我一脚踩不着你们吗?”
秦苏越下意识一抬头,紧跟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刘鹏莫名其妙的看着门前齐齐整整蹲着的那一排,从他这个角度扫过去,活像是一排上黑网吧被警察抓了一遛绳的小年轻,“你们这群人都是哪个班的?体育老师是谁?都在这蹲着干什么?”
陈宏远差点没被刘鹏这连珠炮似的问题打的一懵,他之前也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大跳,这会儿还愣着没反应过来,倒是蹲在他后一位的刘宇亮先开了口,“那个,老师,我们是高三三班的,是过来找越……秦队的。”
刘宇亮险些把舌头咬着,在刘鹏疑惑的审视下又赶紧补了一句,“我们和秦队都是同班同学,他也是三班的,真的,你不信你亲自问他去。”
三分钟后。
“要借场地就不能进来说吗?非得在门口劳改犯似的蹲一排?要是有人出门没注意,一脚蹬你们谁脸上了怎么办?啊!”要不是这群不是他的队员,刘鹏现在能把胳肢窝底下的记录本甩他们头上,“再说了,体育馆的篮球场也不是校队专用的,只要你们在训练时间外过来,这里都是开放的!”
陈宏远几个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下次绝对不蹲了,不蹲了。”
秦苏越在一边看着这群人,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刘鹏在秦苏越这碰了一鼻子的灰,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又被门前这窝地鼠兜头一吓,陈宏远他们直接就成了撞在枪口上的炮灰了。
等到刘鹏终于骂完走人了,缩成鸵鸟状的一群人才猛地松了一口气,黄斌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越哥,刚才那个是你们校队的教练?”
“嗯。”
“这也太凶了吧?不就是在门口蹲了一会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谁规定了体育馆门口不准蹲人了?”
秦苏越,“教练平时不这样,他刚才心情不大好,出门又被你们一吓,所以就这样了。”
陈宏远转着头四处打量着体育馆内部,目光着重在光滑如镜的场地和迄今依旧保养良好的篮球架上停了停,“我觉得我快有半年没这个时候进体育馆的球场了,以前这个点你们校队都开始训练了,我们都只能在露天球场上打……啧啧,这地,怕不是比我宿舍的都干净。”
黄斌,“行了啊体委,你是进来欣赏还是来打球的?再过一会就要下课了。”
“打打打,这就来。”
刘宇亮随手把校服外套往地上一扔,正要跟着一块过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径直往外走的身影,回头喊了一声,“越哥,你不和我们一块吗?”
秦苏越,“你们打吧,我去找丁骁炜。”
“哦…行。”刘宇亮应道,看着随着秦苏越走动的步伐,在空中微微扬起的校服下摆,嘟囔了一句,“怎么都去找骁哥了。”
这话要是再稍微说的大声一点,让当时一只脚还停在台阶上的秦苏越听见了,后者一准会察觉到话里的不对劲。
‘怎么都去’——说的似乎在他之前,已经有什么人先一步过去了。
然而秦苏越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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