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的心绪很乱,胡乱点点头。
黎葭明显也有烦恼,一顿饭两人都吃得食不知味,坐上车了谢知才回神:“去章禾那边。”
黎葭系上安全带,打开导航:“噢。”
甜美的嗓音开始导航:“正在前往章禾小区,准备出发,全程……”
“……”黎葭突然反应过来,拔高声音,“c,ao!你去哪儿?那不是裴衔意他家吗?”
他反应这么大,谢知指背抵着嘴唇,不确定地道:“友情探望?”
黎葭激愤:“你还说你和他没仇,是不是他给你下绊子你才没通告了?是不是他仗着有两个臭钱封杀你了?这些有钱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谢知断然打断他丰富多彩的想象:“不是。”
“咱不虚他!”
不把话说清楚,黎葭能脑补出部惊心动魄的电影来,谢知捏捏额角:“裴衔意生病了。”
“不治之症?他打算让你当遗产继承人?裴总牛逼,裴总大方!”
谢知:“……”
再迟钝也该看出来了,这俩人对彼此的恶意居然这么大。
一个是杀机之恨,一个是嘴炮之仇。
怎么结的怨???
“他生病了,需要我照顾,”谢知放弃挣扎,吐露实话,“我搬回去住一阵,等他病情稳定点就走。”
“什么病还得你贴身去照顾的?”黎葭冷笑,“我看是寡人之疾。”
谢知寻了个比较含蓄妥帖的说法:“有点疯,我不在可能会出手伤人。”
黎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哪有这种病,他不是装的吧?这是什么发展,和你结婚后依旧fēng_liú快活,一离婚发现自己不可自拔地爱上你了想挽回?”
谢知语气淡漠:“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烧了你那堆三流言情耽美。”
“你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
“那就明年。”
“现在不流行看纸书了。”
“……”
黎葭满腹怀疑和牢s_ao,盯了会儿谢知的表情,还是发动爱车,哀愁地把谢知送回火坑。
章禾小区不允许外来车辆入内,送到小区门口就不得不停车。黎葭本来想和谢知一起回去看看姓裴的耍什么花招,手机又亮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嘶了声,瞅瞅谢知,又看看手机,满脸为难。
谢知:“他还能吃了我吗?有事就去吧。”
黎葭咕哝:“你根本不懂……”
谢知没怎么放在心上,好笑地拍拍他的肩,示意自己真没事,嘱咐他开车小心,才抬步迈进去。
午后的阳光毒辣,好在小区绿化好,四处林荫遮蔽,还有个面积很大的人工湖。这时候连散步的人也没,虫鸣声衬得周遭更寂静。
谢知手c-h-a在兜里,走在小道间,望着郁郁葱葱的林荫,想起他和裴衔意唯一一次的饭后散步。
那时他参加节目,被恶意剪辑后播出,引得全网黑嘲。
董玟让他卸载微博,不要看相关推送,过了那一阵,热度一消,网友就不会记得了。
谢知在屋里待了一天,傍晚时据说去德国谈生意的裴衔意居然回来了,敲开他的房门,让他陪着吃了顿晚饭。
问及生意,他轻描淡写:“被鸽了,老外就是不靠谱。”
吃完饭,裴衔意提出散步。他雪中送炭,帮忙偿还了债务,是谢知的恩人,谢知当然不会拒绝。
出门前,裴衔意接到很多电话,敷衍地回了几句“嗯”,“好”,“会解释”,到最后不耐烦了,直接关了机。
晚风很温柔,两道旁的树林里有松鼠兔子,时不时探出头,树影落在地上,被踩得摇曳不止。人工湖里折s,he着附近的路灯的光,粼粼碎了一湖,像是撒了满湖银箔。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路,地上的影子渐长渐短,谁也没说话。
原本火灼难熬的心里,忽然就平复了。
回家的路上,裴衔意去附近的小店里买了包烟,给他带了杯沙冰。
他衔着烟没点,瞧着散漫又有点痞气,出来见谢知在发呆,笑着倾身将沙冰贴过来,碰到他脸上:“心情好多了。给,谢礼。”
沙冰贴过来时的凉意似乎还能穿越时间蹭到脸颊上。
从回忆中抽回神,谢知的脚步倏地停下。
……那时黄阿姨做的也是苏菜。
据说吃不惯的裴衔意每次回来不也都吃了,也没见他闹过什么意见。
不过这些细节代表不了什么。
谢知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居然不知不觉地被黎葭的话给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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