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便是穆徵的妈妈了李涵了。
李女士一通不带换气地骂完,这才解气地转身欲走,不小心瞥见边门的穆徵和张俨,看到自己儿子,李女士先是有一瞬间的慌乱,跟着又见穆徵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悦地蹙起眉头。
“阿徵,怎么蹲在路上,不像话!”
穆徵红着眼睛看着自己母亲,一双黑黑的眼睛古井无波,透着无言的责问。
李女士被自己儿子看得一阵心悸,掩饰地将耳边鬓毛别到耳后,抑下怒气强装平静地说:“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别往心里去,别忘了你答应过妈妈要努力学习成为好孩子的,妈妈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对张俨致意地点点头,径自离开了。
张俨目瞪口呆地目送李女士大步行风不带走一丝云彩地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穆徵很少提自己家庭,尤其是他的母亲,只知道他母亲是个大学教授,似乎很忙。其实仔细一想,张俨自小学三年级认识穆徵,也有个三四年了,从未见过穆徵妈妈,哪怕逢年过节,也只能见着他那忙成个陀螺的老爹,这已经是很不正常了。
穆徵在李女士走了后又鸵鸟般地缩回双臂间,张俨那颗能跑马的心总算纤细了一把,觉着阿徵现在应该很不想回家。
向来只有被人哄的份的张大少抓耳挠腮半天,也面对面蹲下来,额头抵着好友的,把穆徵的鸵鸟头顶起一点,恰巧能对上眼睛。
“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阿徵要不要来我家玩,上次你说很喜欢的泡面我还留有几盒,还有游戏我还没帮你打通关呢······”
穆徵被迫与张俨眼对眼,好半天眼里才凝聚点神采,微微地点了下头。
张俨带穆徵回到自己家,让他坐在客厅里,给他倒杯温水,然后又烧了开水泡了两盒泡面,自己一盒,另一盒推给穆徵。
张俨也不是个挑食的主,加上却是饿了,稀里呼噜就把一盒泡面吃了个见底,一抬头,发现对面的穆徵跟调了自动挡似的,一下一下地把面条往嘴里夹,面条都从叉子上溜掉了,还继续把叉子往嘴里塞。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自觉作为穆徵位数不多的好友——虽然在冷战中,十分有必要安慰好友,但张俨也自认自己说话有点······咳咳,额不过脑子,说到不该说的又惹穆徵不开心。
搜肠刮肚了半天,张俨决定以一个自以为比较安全的话题开头。
“阿徵,你的爸爸妈妈······”
穆徵迅速抬起头,双眼灼灼发亮:“我爸爸妈妈什么事都没有!哪对夫妻不吵架!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的!他们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穆徵用另一只没拿叉子的手揉了把脸,再放下时,除了眼睛还有点红,又是那个乖巧懂事的穆徵。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父母······是有点爱吵架,但很快会和好的,妈妈说了,我只管努力学习当个优秀的好孩子,不给父母添堵,他们火气就会消得快得多。”
张俨:“······”
张俨好像有点明白穆徵为什么凡事都力求做到最好,正因为“有点明白”了,张俨内心就控制不住地滋滋地泛起心酸。
再怎么强装懂事,穆徵终究是个十几岁半大孩子,面对父母拙劣的谎言,只能固执地催眠自己去相信,抓着一点渺茫的希望按着父母希冀的去做,哪怕知道活在假象里,也不愿敲醒自己去面对。
两人间又僵持住,张俨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已经毫无用武之地,坐在穆徵对面迎着张俨执拗地目光如坐针毡。
所幸,人在无措时大脑总能及时帮助主人逃避困境,张俨忽然想起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遂扔下句“我有事去打个电话”,匆匆去门口去往门口玄关的电话桌。
另一件让张俨头疼的事当然关于牛哥的,张俨准备找杜辉问个清楚,杜辉是个十足十的不学无术,已经确定毕业后就跟着牛哥混了,所以他可能会知道的多一点。
“你说那件事啊,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没牛哥的同意我不好乱说啊!”电话那边杜辉扯着嗓门说。
“哎呦我的好辉哥,你就告诉我吧,虽然我还小,但多个人帮忙多份力量嘛,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是你跟我说的,我保证!”
“行行行,告诉你,这事啊,其实也不太复杂,就是那个傲天俱乐部啊,本来是牛哥和另一个兄弟一起盘下房子开的,牛哥人好,房产证只填了那人的名字,俱乐部也都是牛哥在经营,现在那人不知哪里欠了钱,要拿房子抵,这牛哥肯定不干啦,一来二去双边闹起来,一直僵持到前些日子,那龟儿子大概被逼急了,放话要和牛哥做个了断,约在明天呢。”
“太过分了!”张俨捏紧拳头恨恨道。
“就是,过分吧,小张我跟你讲啊,牛哥是最讲义气的,平时没少为了兄弟们跟别个人干架,受了伤都瞒着我们偷偷上药,该到报答牛哥的时候了······”
张俨被他说得一腔为兄弟两肋c-h-a刀的豪情熊熊燃烧,忙问:“明天他们约在哪,我也去!”
“明晚9点在俱乐部后巷······哎呦怎么顺嘴就跟你说了,小张你就当没听见,你可千万别来啊,听着,千万别来!”
杜辉千叮万嘱地挂了电话,张俨心事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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