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听得很认真,而这更是印证了朱谦的判断,这个姓郝的是指望自己露出马脚,想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可是他打探的是什么莫非自己的事已经被他查出了点眉目
越想越是心惊,好在朱谦性子还算稳重,倒也不至于慌张,依旧淡然道:“造船的技艺”
郝风楼突然道:“且慢”
朱谦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忍不住看了郝风楼一眼。
却见郝风楼笑道:“朱郎中,你说的这些,我总是记不住,不如这样,你且少待,我去拿笔墨来,你说,我写。”
“这莫非”惊疑不定的朱谦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心里不由在想:“莫非方才自己说漏了什么莫非露出了马脚哪句话出了问题瞧这姓郝的这个样子,是不是老夫说错了什么”
他越想越是心惊胆寒,可是说到这个份上却又不能拒绝。
只得等郝风楼吩咐人去拿了笔墨,这厮飞速拿了纸笔来,抬头朝朱谦笑道:“大人继续说。”
朱谦只得道:“这船,最紧要的是龙骨”
郝风楼记得很快,字迹非常潦草,而且用的都是草书,就像鬼画符一样,朱谦眼睛时不时往那儿瞄,这时候对郝风楼颇有点高看了。
原以为郝风楼只是个粗鄙的武夫,可是看字便知墨水深浅,比如郝风楼写的茴字,下头用的便是一个回,可是一般的公文却是上草下囬,汉字有很多种写法,郝风楼没有用囬,而是用回,可见这个家伙至少懂得两种写法,在这绝大多数都是文盲的大明朝也算是颇有些水平了。
不过朱谦实在没兴趣去琢磨这个,他现在琢磨的是,这个家伙到底他娘的打的什么主意难道自己当真东窗事发了
郝风楼却是不容他胡思乱想,口里不断的催促道:“朱郎中,你说这铁锚就需要三千斤,那么缆绳几何”
朱谦只得耐着性子去答。
这二人一问一答,问答之后,郝风楼又挥毫狂写,不知不觉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郝风楼还显得意犹未尽,可是到了饭点,肚子却是饿了,只得道:“朱郎中,多有打扰,今日就到这儿吧,只是不知,你说了这么多,却不知有没有图纸”
“这个怕是库里有”
郝风楼笑了,道:“这便好极了,不妨借我一用,我命人抄录一份。”
朱谦不知该应下还是不该应下,他总觉得郝风楼的笑容背后带着几分恶毒,似是择人野兽,偏偏此时却不容拒绝了,他只好道:“也好,我命胥吏去取,郝大人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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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神威
图纸送了来,这大明的造船倒是有个好处,那便是此时的造船业已经开始使用图纸了。
而此时的欧洲却需要在两百年之后才有了先绘制图纸,再根据图纸进行修正,最后实施造船。
郝风楼看了图纸,图纸可谓极为详尽,甚至连桅杆的用料和高度都记录下来,林林总总,能让人一见便知个大概。
郝风楼收了图,笑吟吟地道:“朱郎中,告辞了。”
朱谦几乎是目送郝风楼离开,等到郝风楼出了门槛,他的脸色已从那挤出来的笑容立即变为了寒霜。
“哼”
一声冷哼之后,朱谦便眯起眼睛,不安的坐在椅上,开始努力的推敲着方才的细节。
一开始姓郝的便是奔着这造船来的
造船似乎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可是,此人又问东又是问西,甚至还要图纸,可见
朱谦深吸一口气,越发淡定不能。
那朱大人哪里知道,拿到了图纸之后,郝风楼便回到了船厂的下榻之处,把门关上,亲自点了油灯,将图纸摊开,便开始琢磨了。
近来在这船厂走动,确实获益匪浅,郝风楼虽然在后世曾是个半拉子的所谓船友,可是这船到底怎么个造法,却他娘的是两眼一抹黑,而如今,真真切切的走进各个工坊,看他们制造缆绳。制造铁锚,制造风帆,还有铺设龙骨,郝风楼才知道原来造船是这么回事。
既然知道了怎么回事。郝风楼便开始琢磨图纸了。
图纸的内容很浅显。毕竟是给那些匠人看的,不可能过于深奥。郝风楼琢磨了半天,再根据从朱谦口出问出来的话来相互印证,心里已经有底气了。
这宝船还真他娘的非同一般,此时大明的造船技艺。只怕算是名列世界前茅了,不过
郝风楼想了想,便开始举一反三,自己画了一些图纸。
这些图纸对原先的图纸并没有太大的改动,只是在譬如风帆,如那转舵,倒是可以调整一些。大局,他是完全无能为力了。
忙了一日,总算是整理了出来,旋即命人直接送出去。
一个校尉行色匆匆。带着郝风楼的书信离开了。
这一举一动自然落在朱谦的眼里,朱谦的疑心更重,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
可是那郝风楼却还是三天两头的拜访,今日问这个,明日问那个,先是说船,接着是船匠,此后又说船料。
反反复复的问,朱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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