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征嘴上训斥着他,手里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一瓶冻疮膏来,手指捻着黑乎乎的黏药膏慢慢涂在他的手背上。
丁甬翻了一页书,过了一会儿,摸着山羊胡子向元征说道: “碰到初雪,未尝不是坏事。”
元征正想要给胡彦缠上纱布,顿了顿手,看着依旧在看书的丁甬。
丁甬这才把书上的内容面向他们二人。
“这受了冻的肌肤,遇上初雪所化成的水,似乎有奇效啊。”
胡彦听完,特别想要给丁甬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无奈,元征抓着他的两只手。
“可信?”
“这…老夫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法子,不敢全信。”
“信信信!自然要信的!” 胡彦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十分真诚地看着他们二人,“都能写进医书里的东西了,自然是可信的。”
元征不理他,低头绑纱布。
丁甬低头,装作方才什么也没有听见。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店小二多听了一耳朵,看着穿着打扮皆在上成的三人,嬉笑着脸过来,“客官可是冻了手?”
元征低头做自己的,胡彦见他不说话,自己朝店小二点了点头。没想到那店小二看着他兴奋道: “客官可以试试去外面抓把雪进来。”
低头做事的元征这才抬眼,店小二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但还是笑着和他们解释,“我家有个亲戚,脸上都挨了冻,后来拿接着初雪化成的水洗脸,不出三日便好了。”
“真有如此奇效?” 丁甬放下医书,缕着发髻上散下来的白头发问道,他从前还未曾听人说过能用这样的土方子治病的。
那小二越说越自信,“当然啦,我那亲戚,脸都要冻烂了,用雪水洗完脸,竟然就这样好了,来年也没有再受冻呐。”
元征缠纱布的动作随着他的话停了,胡彦想给店小二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他知道元征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心想着一会儿赏他点银子还是可以的。
桌子上的冻疮膏还没又被盖上盖子,丁甬也在旁边说可以一试,没有危害,再加上胡彦坐在旁边抱着手臂撒娇,定王爷的原则和立场又没了,抓着披风过上胡彦,带着他出门抓雪。
店小二找来了空空的酒罐子,帮他们在干净的地方收了一罐子的初雪,胡彦玩心大起,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既然雪水能治冻疮,那我多碰碰雪,等它在我的手背上花开了水,岂不是更有效果?”
外面的雪下的又大又疾,鹅毛一样从天上撒下来,没有一点初雪的委婉,胡彦一身玄衣,在漫天盖地的银装素裹下刮了刮胡彦挺翘的笔锋,颇为无奈道:“你啊~”
胡彦调皮的吐吐舌头,拉着元征便要去玩雪,酒楼周围没有其他的房子,官道上宽的很,半个人影都没有,他们可以随心的在官道上玩雪。
元征给他系紧了脖子上的披风带子,“若这怪法子不管用,你的手,可就真要变成猪脚了,嗯?”
“哎呀,变就变,我不怕……”
胡彦和元征在一起的第一场初雪,在他们旅行的路上,漫天飞舞。
下雪不冷化雪冷,胡彦真正的感受到了此句的深意,接下来的几日,也不嫌马车内憋屈了。
元征在马车里添了床软被,一面带着柔软的软毛,捂在身上又暖和又好看,两个人搂在一起在马车里耳鬓厮磨,好不开心。
经过十几日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穿过城门进了城,再走十里,停在一处府邸。
胡彦被元征半抱着下了马车,两个人又去搀扶老夫人。
抬头看着漆红大门上的匾额,四个烫金大字烙在上面,永安王府。
里面有人开开了大门,两个穿着统一的小厮看见元征和武仪夫人恭恭敬敬的行礼,看到他又赶紧补了礼。
踏进大门槛,里面的院落大的很,要比定王府大两倍,武仪夫人走在前面,元征搂着他走在后面。
他忍不住的小声问元征,“这是我们要住的房子吗?”
“这是我们的家,永安王就是咱们的父亲。”
胡彦这才反应过来,一只手勾着元征的手,“这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元征笑着点了点头。
府里的下人是新派过来的,手脚麻利,府里上上下下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元征看着左手边的竹林,想起了不少小时候的趣事。
老夫人一步一步走的极慢,像是要细细拾起从前的记忆,老房子是人一辈子的根基,不管r_ou_体身在何处,灵魂总归想着一开始的地方。
丁管家招呼着下人把马车签到后院,他已经呆在王府大半辈子了,先是跟着永安王,后又跟着元征,从王府搬到战场,又带着元征回到王府,在从王府一路南下,最后定居在乾州,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后院的院子颇多,老夫人回了从前的卧房,元征也带着胡彦回了他年少时的卧房。
☆、怯御宴
离开八年的老宅子早没了从前的痕迹, 从前的大床还被重新换过了,实在没什么意思,胡彦惦记着他来京城向往的美食,元征便带他上了街。
永安王府坐落在京城最繁华却也最幽静的地方,这里寸土寸金,即使有数不尽的商品铺子,在王府里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
京城的街道果然繁荣, 走几步便能看到摞地的艺人耍杂耍,还有戏猴的。
小猴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全听耍猴人的命令, 胡彦没见过,拉着元征钉在原地走不动路了,元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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