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他觉得这样很像些什么,这样的猜测甚至一度让他产生了难以置信的感觉。
以致于最后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贴满了叶片,一层层重叠起小小翻滚着,甚至覆盖了他的脖颈。
他猛地听到了面前人走动的脚步,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时莫道桑已经离他非常近了,拈着一片红叶懒散把玩,偶尔抬眼一瞥,似笑非笑地看他。
那双漆黑透亮的眸子里只浮现着自己一个人影子,竟然让他恍然觉得这就是莫道桑类似温柔的样子,格外让人痴迷,林闻天稳住心神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可最后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上一样,他张了嘴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于是只好沉默。
莫道桑欣赏着面前人在一片炽色中被衬得越发多了几分不属于他的妖冶,十分满意地又走了一步。
然后,他很清晰听见耳边骤起慌乱有力的心跳声,震得他的胸腔似乎都被带动起来。
“右使,”莫道桑突然抬手,几乎是趁他还在等待自己继续说话所以愣神的一刹那,一手将他的额发捋上去另一手将自己拈着的红叶帖在他的眉心,于是林闻天看起来身上的最后一丝不和谐也彻底消失,随意笑一笑都怕是要媚到骨子里,“果真如本尊想得一般,右使红装,艳若春华。”
“教主。”林闻天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若是给他那么一个地缝他都要羞愧得钻进去了,可又因为是这个人,他同样也兴奋欢愉地令自己汗颜。
“只是这红装,若是有大雪应着,也就更艳了。”
那样的神情,林闻天甚至马上都要说教主若是喜欢看红色我以后便日日穿着了。
莫道桑陡然撤手,林闻天身上的叶子便簌簌落下来,堆积在他脚边埋了他的靴底,最后是那曾被莫道桑拈着放在林闻天额心的一片,莫道桑说:“右使可有中意的人家,这雪天,本尊觉得多配上些红色,着实是十分养眼的。”
林闻天刚刚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内力都是蠢蠢欲动着的,尽管知道他们到了那个时候早已不是这样的关系,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人的安排,即使只是假的。
只是不管他心中何等的不平与激荡,还是靠着该死的习惯忍了下来:“属下谢过教主好意,只恨属下无福,今年剩余的日子,皆与属下不合。”
“右使也是江湖儿女,计较这些做什么,倘若真是本尊指亲让你违了时运,天将那山塌下来,本尊替你挡了又何妨。”
林闻天仍旧改变不了遇事先下跪的习惯,只不过这回声音里的压抑已经完全藏不住:“属下,属下不值得教主为属下冒险。”
“冒险?”莫道桑的尾音都像是惊讶的了,“右使可是在同本尊说笑不是,不过一座山,本尊还不至于那般脆弱。”
林闻天简直想质问莫道桑是不是知道这样最让他难受故意的,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过于剧烈的情绪甚至将他的脑海都完全搅荡起来,往日的沉稳善辩的他如今连一句为自己开脱的话都想不出来,只能用着最原始的方式伏下去:“属下恳请教主收回成命。”
“右使年岁也不小了,这些年为魔教奔波都没有机会顾念自己的家事,本尊也是念情的人,右使不必担忧,这回的亲事本尊不会亏待你的。”
林闻天没了话,却仍旧固执地跪着不肯起来,也可以说是,他完全沉溺于自己的假设中,多余的力气已经一点都分不出来了。
他的心思整个魔教都没有不知道的,现在这样,莫道桑是不是已经厌倦了他,要彻底掐断他的心思。
晚了,太晚了,来不及了啊。
除非他根本不曾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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