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一己之私亲手杀死了你的兄长,又有何脸面竟将此事推脱于旁人?颜不悔与你和怨何仇?”
话音落下, 焚云燕忽的睁开眼, 英俊的面孔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灰白,他直直地看着凉锦,而后渐渐收起了失意和懊丧,目光变得冷漠, 且满含恨意:
“若不是那个女人, 兄长绝不会背叛吾皇!吾皇之恩,岂能背弃!他背叛在先,又何怪吾无义!他和颜不悔都该死!”
他的执念之深,让凉锦微微眯起眼。一个元婴修士, 照理说情绪不该如此激动,哪怕沦为阶下之囚, 也不至于如此失态。若说焚云鹤之死对他的打击太大, 但百年的时间, 伤痛再大,都早已沉淀下来,而他却在凉锦提起此事的时候仍是如此执迷。
这一切,只有一种缘由。
凉锦睨视着焚云燕,迫使他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她漆黑的瞳孔中透出悲悯的神情,说出残酷的言语:
“那你可知,你所谓的皇恩,便是你体内种下的毒蛊,它c,ao控你的意识,影响你的决断,就连你欲杀死焚云鹤时那一瞬间的犹豫,都是它替你压制下去的?”
这就是凉锦从焚云鹤的记忆中所得知的真相,在真正看清焚云燕眸子里跳跃的一股红线,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焚云鹤在被颜不悔救过之后忽然就大彻大悟,甚至不惜为了颜不悔,要脱离圣皇。
又为何,那每一个为圣皇效力的修士,都肝脑涂地,毫无私心,只怕不能将自己的x_i,ng命都交托出去。
颜不悔救下焚云鹤的时候,想必是发现了焚云鹤身上埋藏的毒蛊,所以顺手替他除去,焚云鹤才终于顿悟,一直以来,他和焚云燕忠心耿耿效忠的圣皇,竟然如此欺瞒他们,他们只是圣皇霸业路上的工具而已。
他之所以徘徊两难,只是因为焚云燕还受制于圣皇,他希望经由颜不悔之手救出焚云燕,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焚云燕为杀他而来,他却存相救之心,最终,他不仅没能劝服焚云燕,还彻底将焚云燕激怒,并引来杀身之祸。
凉锦所获得的记忆传承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凭她当初的实力,根本无法将焚云鹤的记忆完全承纳,所以其中有一些模糊不清的部分她也仅是一知半解,直到此时,才算是彻底明白了焚云鹤当初所想。
这真相无疑十分残忍,不管对谁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焚云鹤两兄弟抵死效忠之人,不仅未对他们有过真正的信任,而且将他们的x_i,ng命,甚至是思想,全都c,ao控在手。
就连情霜,亦在凉锦说出这样的真相时,瞳孔微缩,满脸惊诧。
焚云燕在听闻凉锦之言后顿时睁大双眼,却又在凉锦和情霜的注目之下,嗤然而笑:
“你以为吾会信你?”
言罢,不待凉锦继续说下去,他又开口言道:
“纵使真相如你所说,那,又如何?”
凉锦倒是未曾料到他会如此说,只听焚云燕咧嘴一笑,眸子里好似盛了一蓬隐晦的光芒,他凝望着虚空,视线不知看向了何处,只道:
“吾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连命都可以交出去,又怎会在乎一个毒蛊?呵呵呵……为一个人,上天入地,追随她的脚步,只怕稍有懈怠,就成为被舍弃的那一个,连追随她的资格都将失去,这种痛苦和甘愿,你这样的黄毛丫头,怎么会懂?”
听闻此言,凉锦不由自主地愣住,她的眼睑微微颤动,心里仿佛有狂风呼啸。
“我此生唯一的亏欠便是吾兄,可惜,颜不悔乃吾皇必杀之人,吾能做的,便是送颜不悔下黄泉与吾兄再见!”
焚云燕话音一落,凉锦忽然惊醒,回身一把抓住情霜,飞快后撤!
就在此时,焚云燕毫无预兆地暴起一掌落在凉锦肩头,将凉锦和情霜推出十丈之遥,撞在墙头,而焚云燕则腾身而起,未追击凉锦和情霜,而是拍碎瓦屋的顶棚,抽身而走!
凉锦抱着情霜跌落于地,口中溢出一蓬鲜血,但好在焚云燕那一掌的力道与他全盛时期相比,百不存一,凉锦才仅是略有创伤。情霜沉默的眸光扫过,看着凉锦煞白的脸庞和唇角鲜红的血迹,眉头不由皱起。
刚刚凉锦起身审讯焚云燕,她距离稍远一些,没有及时感应到变故,所以也就没有来得及采取应对之策,若非焚云燕实力折损大半,凉锦恐怕又要濒死一回。
凉锦闷咳两声,将堵在喉头的淤血吐尽,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房顶上一人大小的窟窿,神情凝重地撇下眉毛,无奈道:
“大意了,他方才施展了折损寿元的秘法,强行冲破x,ue关。”
情霜看了一眼凉锦,没有言语,转而从须弥戒指中取出内服的紫霄丹:
“多说无益,先治伤。”
凉锦有些讶异,她感觉情霜对她的态度似乎从她们再次相见之后就变得与先前有些微的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她从情霜手中接过紫霄丹服下,与情霜一同推门而出,焚云燕逃走的时候同时也打破了情霜设下的隔音阵法,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惊动了村庄里其他人。
跑了一个元婴修士,凉锦和情霜当然不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屋子里出来后,不多时,龙筠和祁威便领着人过来查看,凉锦无可奈何地将焚云燕逃跑一事告知,祁威心中忧虑焚云燕是否还暗藏于村庄之中,但却没有将这种担心表现太多在脸上,也没有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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