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余明渊心想,他都明白,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何望一哽,“呃……那表哥,我多抽时间陪陪阿姨,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余明渊对付了两句,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想了想,给郝兰打了电话。
响铃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显然郝兰这么晚还没睡觉。
“妈,还没睡?”
郝兰说:“明渊,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又在熬夜,你呀不要仗着年轻就熬夜,也得多注意休息。”
余明渊笑:“我知道啦,就是突然很想你,打电话看看,果然我们母子同心,妈也没睡。怎么了,房子还住得不习惯吗?”
当然不习惯!才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不过是放宽了尺寸的鸽子笼,厨房和卫生间那么逼仄。整个家只有一个阳台,还要兼顾晾衣服。
然而郝兰把一肚子的埋怨都憋在心里,她不能跟儿子说,再说,明渊肯定又要换房子,东西搬来搬去,就是自己都觉得累。
“习惯,房子很大,邻居都是很好的人。早上我出门,好多人都要和我讲话,都好热情。”郝兰笑着说。
“是吗?真的?妈你要跟我说实话,我说搬出来住,不是让你受委屈的。”余明渊不免怀疑,跟何望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郝兰说:“我就是有些想你甄姨,她跟我一起五六年了,情同姐妹,不知道她最近近况如何。”
甄妈啊,余明渊说:“那我明天载甄姨一起去看您,她最近没有找别家的工作。”
“真的吗?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过来,我去准备准备。”郝兰j-i,ng神一振。
余明渊跟她约好时间。
第二天,余明渊上午上完课,就去接甄妈。
甄妈是个年过五十的妇人,脾气温和,以前是蒋家的女佣,专管厨房。余明渊一开始和蒋羡祺在一起,他的胃娇嫩,吃不得辛辣,吃不得冷热,疏忽一点,就要感冒发烧。好似十五岁那一年落魄生活隐忍下来的苦痛都要在发作出来。
蒋羡祺照顾不来他,就把甄妈从蒋家调出来,专门伺候余明渊的饮食。果然,甄妈来了之后,余明渊的身体立马好了不少,身上也长了r_ou_,晚上睡觉会蹬腿长高了。
后来,有一天郝兰吃坏了肚子,需要调养,余明渊就让甄妈去照顾母亲。郝兰身体在甄妈j-i,ng心的照料下,渐渐康复起来。郝兰跟甄妈相处不错,郝兰没有工作,又不常出门,平时知心朋友不多,她就让余明渊把甄妈留在身边。
余明渊对母亲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蒋羡祺对他也是有求必应,甄妈就顺势留在了余家。时间一长,郝兰都忘了甄妈原本的雇主是谁。
甄妈见了余明渊,态度一如既往。
两人下车见到郝兰,郝兰十分开心。甄妈和郝兰一起交流着近况,甄妈负责听和安慰,郝兰见到故人,心里的结松了许多。
余明渊给他们相处的时间,下午就回学校上课了。
甄妈等余明渊一走,态度立时发生了变化。但是郝兰却毫无察觉,她见儿子走了,终于有时间诉苦水。
她说:“阿甄,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明渊让我搬出来,住在这里,我就搬出来,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这里实在太吵了,早上五六点,我就被吵醒了,房子十几年前建造的,隔音太差,我六点多就要起来做家务。你看我的手,都快跟你一样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虽然口上说看重甄妈,但是这种看重是主人对佣人,她从没有去认真了解过甄妈的生活。
甄妈看着她,点头道:“太太,您住不惯,可以跟余少说,他是您的儿子,又那么敬重您,您过得好不好,对他很重要。”
郝兰犹豫,她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不行,阿甄,是我同意了的,我不能出尔反尔,让他难做。”
甄妈却不同意,拉住她的手道:“他现在难做,以后还有更多的难做,余少的心肠软,如果您硬撑着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心生更多的愧疚。母子之间,要坦诚相待,才少许多误会。再说,余少马上就要毕业了,是个大人了,您得把他当顶梁柱。”
郝兰神色微动:“可以吗?我……我……他会不会觉得我做得不好,吃不了苦,受不了累……”
甄妈打断她:“这哪是您能说的话,做儿子的,不就是要让报答父母,如果他有能力,还让你吃这些不必要的苦,才是不孝。”
“阿甄……”郝兰震动。
甄妈却没马上回答她,而是抬起头,把郝兰的家打量了一遍。她的目光郝兰很熟悉,那是她以前挑剔那些瞧不上眼的人家的目光。
郝兰面子挂不住,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窘迫,但是甄妈不行,她可是她雇佣了好多年的佣人,她凭什么挑剔自己?
郝兰的脸刷的红了,甄妈好似没看见,然后扭头看着她道:“太太,您住得太寒酸了……”
话到了这儿,两人之间的相处氛围已经剥去了表面那一层友善的外衣。
甄妈见状,起身告辞。郝兰挺直脊背相送,送到大门口,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恰到好处的停下来,司机穿着制式的黑西装下车给甄妈开门。
甄妈抬脚跨进车门,她的动作自然流畅,好似吃饭喝水一般。
郝兰的脸色苍白下来,甄妈坐好后,朝郝兰笑了一下说:“太太,您不必送了。如果以后有事找我,直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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