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平氏怒极反笑:“做小妾的,竟敢如此对待正室夫人,做庶女的,竟敢如此对待嫡母,难怪简君平会被贬官,我都忍不住想让七哥参他一本,让他连现在的官都丢了,看陆氏还怎么轻狂!”
平氏娘家行七的堂兄是做御史的,所以她有此一说。
贺妈妈可从来也不待见古氏的,能让她都动恻隐之心,可见古氏的确吃了很多苦,这次应该是彻底得到教训了罢?不过如今她得不得到教训也无所谓了,反正有简沫给她撑腰了。
简浔想着,与平氏道:“母亲不必为那起子混帐东西生气,自有人会收拾他们的,母亲且等着瞧罢。”
正说着,简君安回来了,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平白无故的,皇后娘娘怎么想起召见咱们家的女眷了?攸关咱们家的脸面,明儿夫人可千万多费心一些,多提点一下二弟妹与那陆氏,省得一个不慎惹出什么事来。”
他们都知道简君平已给了古氏休书了,但只要简君平一日没把休书送回族里备案,简君安便仍叫古氏‘二弟妹’,倒不是说他只认古氏做弟妹,而是在古氏与陆氏两个品行为人上的矮子之间,他当然选古氏这个稍微高一篾片的。
平氏点点头:“大爷放心,我理会得的。”叫了丫鬟服侍简君安更衣去,随后一起去了崇安侯屋里用晚膳。
次日一早,平氏便起来了,刚按品大妆完,就有丫鬟进来禀道:“二夫人与陆姨娘已经到了,正在二门的门厅里等着夫人。”
平氏“嗯”了一声,吃了一个肉包子,虽觉哽得慌,也只敢抿了一小口燕窝粥,又将进宫要带的所有东西再清点了一遍,才由两个打灯笼的婆子开道,被簇拥着去了二门处。
果然古氏与陆氏已在门厅里了,陆氏一身五品诰命的服制,一见平氏进来,便屈膝行礼:“见过大夫人。”因已得过教训,如今是再不敢张口就叫‘大嫂’了。
然而平氏依然正眼不看她,径自看向了古氏。
就见古氏一身大红遍地金通袖袄,戴了全套的红宝石头面,虽果如贺妈妈所说,瘦削苍老得都让人有些认不出来了,但明显精心捯饬过一番后,倒还不至于如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入目。
平氏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向古氏道:“听说二弟妹一直病着,是不是在外面住得不习惯,若是不习惯,不若还是搬回侯府来罢,到底侯府才是你住惯了的地方,没准儿回来后病就好了呢?”
古氏却仍呆呆的,既不起身给平氏见礼,也不回答平氏的话。
还是她那个贴身嬷嬷低声应了一句:“大夫人别怪,我们夫人这些日子受了太多的打击与委屈,人有些糊涂了,怕是得将养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
很想向平氏诉说一下简君平和陆氏的狼心狗肺的,知道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到底堪堪忍住了,反正大夫人都开口愿意二夫人回来了,噩梦总算能结束了。
一旁陆氏听了平氏的话,再想到方才她对自己的无视,心里真是快要怄死了。
昨夜自家老爷回家后,听说了皇后娘娘传召她和古氏进宫,想也不想便吩咐她今日定要好生替古氏捯饬一番,省得她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仪,陆氏当时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只不敢表现出来而已,心里惟恐古氏因此又翻了身。
却没想到,宫还没进,皇后娘娘还没见呢,那贱人竟眼看又绝路逢生了,叫她怎么能忍?她是绝不会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清了清嗓子,陆氏正要说话,平氏已先说道:“待会儿进了宫,不论是见了皇后娘娘,还是见了其他贵人,都必须这样行礼……”自己演示了一遍,继续道:“不许东看西看,不许随便说话,皇后娘娘没叫起时,纹丝也不许动,没问话时,一个字都不许多说……”
说了一大通注意事项,末了道:“若不慎哪里惹皇后娘娘生气了,不许争辩,只能立刻俯首认罪,事后再设法回圜,便是皇后娘娘要掌嘴,或是请其他刑罚,也必须先收着,待皇后娘娘消了气,再设法自辩回圜。”
听得陆氏大是紧张,忍不住道:“可万一错的不是我们,我们也不能自辩,只能白白受着皇后娘娘和贵人们的怒气吗?便是皇后娘娘,也该讲道理罢。”
皇后娘娘与你讲道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平氏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若不是攸关崇安侯府的体面,她才懒得理会陆氏的愚蠢与不知天高地厚,沉声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就是道理!”
不再看陆氏,看向古氏的贴身嬷嬷道:“我瞧二弟妹对我方才的话,怕是有听没有懂,妈妈待会儿在车上,多叮嘱她几遍,一定不能让她出任何岔子。”
心里止不住的担心,古氏现下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适合进宫觐见,偏皇后娘娘指名道姓说了要见她的,也不能不让她进宫,看来待会儿自己得加倍机警了。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了宫门外,报了身份递上牌子后,等候了不多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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