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小区,在街上走了几步,周弘又忽然停下了,改了主意,不想去银行了,想直接回家。
这心思在他告诉了沈和昭之后变得尤其坚定,心里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坚定其实是因为他想逃避这座城市。
“反正我现在辞职了,又很久没有回家,不如回去住一段时间,陪一陪爷爷,正好也想一想将来怎么走。”
这话说得似乎很镇定很有想法,沈和昭听了,无言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了句连他自己都吃惊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周弘挑了挑眉,“跟我一起去?我可是回家享受的,你跟着干嘛,工作不要了?”
沈和昭丝毫不在意,“我刚编完一套程序,正需要一个假期,相信公司不会拒绝。”
周弘还不知道沈和昭是做什么工作的,此时听他这样说,态度又似乎很坚定,也不好坚持了,但到底还是不方便,“我家很小的,睡觉的地方只有一个炕头,我跟我爷爷挤一起,没有你的位置。”
周弘已经很努力把话说得听上去不像在拒绝了,可这样一说,却见沈和昭还真给为难住了。
于是,刚出来没多久,两人又开始往回走了。
周弘脸上有光,心情不错,因为想着回家的事,沈和昭就有些郁闷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处机会,他正野心勃勃的策划着下一步,前进的道路却给硬生生截断了,而他似乎又没法子解决,真是好生憋闷。
本来就没有行李,再上去就显得有些没必要,周弘在小区门口拉住沈和昭,说想请他吃饭,就当这两日来对他的照顾的谢礼。
沈和昭没拒绝,建议了附近一个不错的馆子,领周弘去了。
路上,沈和昭问周弘:“你的手机没了,以后我要怎么联系你?”
周弘一愣,手机给他扔马桶里冲走了,他竟一直忽略了这事儿,现在回想起来,不禁觉得有些羞窘,“发邮件吧,你记一下,回家后我买了新手机再联系你。”
沈和昭点头,拿出手机来记下了周弘的邮箱,还说了一句:“一定不要忘记。”
周弘信誓旦旦的点头,“一定不忘记。”
饭桌上没有酒,也没多少话,各自的心思都深沉,一个是不敢面对,一个是没机会面对,但气氛还算不错,到底圆满的吃完了这顿饭。
下午沈和昭送周弘去车站,有些欲言又止,周弘的心虽然空荡荡的似乎失去了体会情绪的能力,但他还是能微微的感受到沈和昭的低落,不过他没表示什么,因为觉得似乎没什么重要,仅仅就是一个人发情了并因此有些躁动而已,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又都将变得像烟一样飘渺和模糊。
感情这东西,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它就是个屁。
于是,周弘假装置身事外,身也空空心也空空的回到了乡下老家。
小老头正倚着炕头拿蜡烛烤膏药,看到周弘突然杵在跟前,唬得瞪大了j-i,ng烁的小眼儿,愣了半晌,最后还是闻到了糊味儿之后才回过神来,把滚烫的膏药往脚脖子上“啪”的一糊,呲着牙骂周弘:“兔崽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吱一声吓死你爷爷!”
周弘早盯着小老头肿成馒头一样的脚脖子好一会儿了,不搭这腔,直接指着他的脚,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脚怎么回事儿?”
小老头还哼哼刚才那茬,“说回来就回来,不上班了?兔崽子少挨一顿揍就以为自个儿能耐了,赶紧给我回去,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了工作……”
周弘很火大,不等小老头唠叨完就吼上了:“快别多说话了!烦死了!我问你这怎么回事!”
小老头一愣,然后扫两眼周弘青黑的脸,拖着音调“嘿”一声,身子往后仰,“兔崽子敢这么跟老头我说话,想挨揍是怎么?”
他还想给周弘一锅贴,可脚不方便,又是在炕上,身子扭了两下到底还是气呼呼地作罢了。
周弘烦着呢,又问一遍:“到底怎么弄的,怎么肿成这样?”
小老头终于将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一边摆弄膏药一边用“不要小题大作”的口吻说:“多大点儿事儿,就是不小心扭着了,贴几贴膏药就好。”
周弘不放心,凑上去仔细看,眉头比之前拧得还高,“别不当个事儿,去医院看了么,拍片了么,医生怎么说,膏药哪儿来的?”
小老头最怕周弘问这一套,一下子不耐烦了,直摆手,“扭个脚拍什么片啊大惊小怪钱没地方花了?已经给镇上最好的接骨大夫看了,完全没事儿!”
周弘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反问:“就那个小胡同里的花眼光头?他看得准么!”
小老头一巴掌打在周弘的胳膊上,“什么花眼光头,人家可是医药世家,这膏药都祖传的,都说灵着呢!”
周弘不愿意再跟他扯,直接转身背对小老头,弯下腰拍拍自己的背,“上来,去医院看看,”说到这儿还猛的往后一扭脸,凶狠道,“别说话,不然跟你急,我脾气随谁你是知道的!”
小老头正准备抵抗呢,一听这话立即住了嘴,终于妥协,磨蹭了半晌才爬上周弘的背,最后才敢开口:“兔崽子急了会咬人,我不是怕你,是怕咯掉你的牙!”
周弘将小老头往上掂一掂,感激涕零,“您真体贴,我都要感动哭了。”
“少废话!”
到底还是去医院拍了片子仔细查了查,医生说没大碍,开了些药,再就叮嘱一些老生长谈的话,什么伤筋动骨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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