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菟丝草,也不是金丝雀。
这个养是他愿意给出的所有安全感,让她无论在哪里无论想做什么,都能无后顾之忧。
她继续她的一往无前,他陪伴。
听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情流露,不是今夜程鹿鸣来这里的目的。
他已经听了够多,不想继续。
抖了下指尖的烟灰,程鹿鸣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任先生些事情。”
任西安早有预感,眼前的人上门不是做无用功。
在这烟雾缭绕间,任西安难得的生出一丝紧张。
怕听到惊雷。
可更多的还是释然。
他此前在乎的原本也不是程梨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是她在过去舍弃了他。
他要程梨的坦诚,更多的是想听她的决心,听她说她关于他们俩未来的决心。
可能他那句话摊牌还是没摊好,她走偏了还顺带坑了他一把。
可表真心这种事,男人做是应该的,他并不怨她。
当时年幼被愤怒和难以置信遮了眼,后来成熟了些但还是被她的理直气壮和笃定勾出了自我防御的自尊心。
他不是没有浑的地方。
她来,他也会失控。
前些时日,明明还没放下,他也不肯表现得太明显。
他也并非说的话和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对的那一种。
程梨当时说,还爱但不能继续了。
这些年的分离,他也有错。她的决绝和他的失察都是成因。
程鹿鸣知晓而任西安不知的事情,更让任西安觉得站在此刻这扇窗后有些狼狈。
但人一辈子的时间是有限的,过去的时间永远都补不回来。他少的时间她也少了,他不再怪她。
未来即将掀开新的一页,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任西安并没有那么关心,他关心的是:“说说,她受了什么委屈?”
****
家事,过去了也就没那么残忍。
最难的,是说程梨那时有过的离开的念头。
会议室内留下的烟烬越来越多,程鹿鸣离开前掐灭了最后一根,白雾散了,可他看到任西安的眸随着他的讲述变得益发赤红。
程鹿鸣决定告辞。
他说,无非是希望程梨更被心疼。
他离开的脚步一动,任西安喑哑的声音传来:“别告诉她。”
别告诉她他知道了。她只要不说,他就暂时不知道。
程鹿鸣说:“我不会。”
他这一番话和这个碰面都是他擅作主张,程梨不知道,他不会找事儿。
很快传来了门开阖的声音,任西安继续在窗口站着。
四肢是僵硬的,视野内的一切都是晦暗的。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他消失,程梨没找。他早就知道她从周鲸那里弄到了他的电话。
可她还没拨过。
拖着手机的掌心止不住地在颤,颤到最后手机在会议室的墙壁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室内只剩他一个人,他扣在窗台上的手颤得还是厉害。
程鹿鸣在时被他控制住的情绪在慢慢剧烈地翻腾,他脑海里喧嚣的声音不绝,吵嚷不断,胀且疼。
忍了几秒,任西安贴在墙上剧烈地喘息。
程梨这个女人……的确是个混账。
她要是放弃生命,那他必然永不原谅。
***
李成蹊被从会议室里传来的剧烈砰声再度吸引了过去。
他从茶水间的软榻上爬起来走到会议室那儿的时候,只看到任西安匆忙下楼的背影。
李成蹊站到会议室门口往里瞄。
脚下似乎踩到了硬物,他抬脚,发现是块儿手机电池。
操。
李成蹊看了看室内的手机残尸……为了防止是同款,他又拨了遍任西安的电话。
通讯商提示无法接通。
李成蹊烦躁地挠了下头,快步下楼去追任西安。
刚到一楼门口,就见任西安开着他的车疾驰而过,瞬间消失在他视野之内。
妈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李成蹊很怕他的车被任西安糟蹋坏了。
***
已经晚九点多钟,街灯并不孤独,车河里一闪一闪的光和它呼应。
任西安开了没几里路,骤然下起了雪。
街边行人顿时从缓行中苏醒,行色匆忙起来,等在十字街口那刻,任西安能看到在路口穿行的行人有不少跑了起来。
情绪已经慢慢沉淀了下来,任西安的手紧扣在方向盘上,绿灯跳出来,又重新起步末世未央。
车刚挂档慢慢提速,突然有人骑山地车闯红灯急速插/进他所在的车道。
骑车人似乎赶时间,根本不注意路况。
为了避让,任西安迅速地扫了眼后视镜,打方向盘往一旁挪。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刺耳。
可还是有些晚,山地车和李成蹊的车,仍旧吻在了一起。
车停稳那刻,任西安即刻开门下车查看山地车主人的情况。
***
车刮了,不严重。
骑山地车的少年有擦伤,看起来也问题不大。
任西安还是坚持着送他去最近的医院,等他检查。
晚上急诊人不多,到急诊来的人大多心怀焦虑,留意任西安的人也没人有心情凑上前。
到了最后,倒是骑车先违章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在急诊大楼的卫生间外,少年说:“哥,真没事儿,你不用跟着我了,车……需要我赔吗?”
任西安说:“赔了你能长记性下次遵守交通规则?”
少年只呵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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