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电话挂断,便拉开椅子站起身来。
“怎么了?”
他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眼。
傅臻也没想要隐瞒,只是目光落在了旁边低着头吃饭的傅昕,良久才吭声。
“她死了。”
她?哪个她?
起初,褚暖还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傅昕,随后才一阵激灵。
“莫非是……”
没有多想,她便也跟随着站起来,见他这样子,她是明白他是准备要去哪里。
“我也一起去。”
说着,就转过头把佣人叫过来,让他们把两个孩子照顾好。
lhini驶离爵园,半个钟头以后,停在了一间医院的门口。
搭着电梯上楼,他跟她直接就到了最角落的殓房,虽然傅臻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她说过了,可当她真正看见时,还是难免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前一刻还在爵园前闹,下一刻,却一动不动地躺在这,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旁边早就有人守在这了,等他们一来,便开口一一说了出来。
“据说是当场就去了,过错并不在肇事者,因为当时是红灯……我们联系了家属,可是她的儿媳一直没有出现,没有办法之下,我们就联系了你们……”
褚暖走了过去,那床上白布已然把脸给盖住了,只是那血却仍然渗透了薄薄的白布,导使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伸出手把白布掀开,下一秒便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薛剑虹的脸部有多处的伤痕,光是这么看上去,就难免有些血肉模糊,然而,最教她吃惊的,却是那圆瞪的眼,似乎是死不瞑目。
她捂着嘴,脸色有些苍白,男人瞥了她一眼,走过来把白布重新盖上。
两人并没有在殓房呆太久,直到走出医院,她才觉得舒服一些。
外头的天有些冷,特别是这大晚上的,冷风咻咻地吹来,吹在脸上难免有些疼。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他在打电话去处理这桩交通事故,在医院的这期间,警察曾经来找过他们,说是这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交通事故,薛剑虹闯了红灯,被刹不住的车给撞飞,当场人就没了,那肇事者说是会承担责任,但傅臻并没有让那人负责,毕竟就像殓房里的那个人所说的一般,过错并不在肇事者。
等他挂断了电话,她到底还是开口了。
“后事理应由佟雪来办,可是她现在不出面,那怎么办?”
傅臻把手机放回兜里。
“薛剑虹虽然离开了傅家,但名义上还算是爸的妻子,这事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接手的。”
其实佟雪不出现也不奇怪,二房那边傅元彦入狱,又没有子嗣,佟雪根本就没有理由继续尽义务,如果她足够聪明,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远离傅家。
褚暖没有出声,反正如今傅家就只剩下傅臻了,当然他想怎样就怎样,她也不想理得太多。
她之所以跟过来,是不敢相信薛剑虹就这么走了,这件事太过意外,她便想跟过来看个究竟。
这之后的几天,傅臻为了薛剑虹的后事忙出忙外。
他回了一趟傅家,只是没有进门,通过守卫把薛剑虹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丁珏,听说,丁珏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整个人都懵了,嘴里一直小声地念叨,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人斗了大半辈子,怎么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一个多星期以后,薛剑虹的葬礼就在城北的墓园举行。
褚暖被他拉着一同前往,她拗不过唯有答应了下来,这一天正是周日,气温骤降,她穿着毛呢外套站在傅臻的身边,即便傅家在邑洲仍旧风光,但二房早就应该当年的事而败落,有些人碍于傅臻的面过来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而有些人只是送了花圈过来,透过旁人安慰了几句。
一直到葬礼,佟雪都没有出现。
她不知道,原来一个人无情下来,竟然能如此冷漠。
傅臻的面色淡漠,若不是薛剑虹是傅明辉的二老婆这一身份仍然存在,他对这件事可以说是想撒手不管的,毕竟佟雪做的那些事,他不可能做到处之安泰。
她上前上了柱香,而后退了回来。
冷风吹来,即便她穿得很厚了,仍然是不可避免地缩了一下肩膀。
空旷的地方向来风大,她便走开一点到旁边的树前站定,想要避避冷风。
不经意间抬起头,隐约的,她似乎看见了在远处的山坡上有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再去看清一点,那抹身影却不见了。
会是幻觉吗?
褚暖蹙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刚刚看到的人,似乎是……傅元彦?
这不可能的吧?当年傅元彦被判了十年之久,现在才不过五年,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出来了呢?
男人朝她走了过来,见她一脸的失神,低沉着声音开口。
“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随即摇了摇头。
“没什么。”
葬礼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尾声,他拥着她的肩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回去吧!”
她应了声,与他一起走下阶梯。
当一行人离开,良久,一抹略显瘦削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傅元彦步伐缓慢,他走到了那新起的墓地处停了下来,单膝跪下,看着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他喉间轻滚,眼眶微微开始泛热,目光紧紧地锁在了那张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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