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秦慢毫无所觉,他从不是个好人,稍一局促便已泰然自若地与她探讨起来:“那日千人一面将你带走,话里行间可有提到与这女子相关处?”
“该说的我都与督主说过了,”秦慢仍是紧紧地挨在他身边,探过大半身子仔细地研究着画上女子,但她尚晓得些分寸并未全然趴在他腿上,叫他心底不知是恼怒又或是遗憾,“不过他是没提到这女子一个字,可从地宫中的种种迹象来看,我觉得这女子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不是人。”
雍阙一怔,不知她语出何处,却听秦慢慢悠悠道:“不知道督主可曾听过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一个和前朝,和大燕都有关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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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破了个洞一样,噼里啪啦倒了大半夜的豆子,过了子时时分,窗户外的雨声终于小了,苏不缚半睡半醒地抱剑坐在地上的角落里。这个时分人的倦意最浓,苏不缚眼皮渐渐沉了下去,忽然他的耳中似梦非梦般地飘进了一行歌声。
歌声远得像雾,近得又好像就在面前!
可他的眼皮子实在太沉重了,重得完全睁不开眼,那歌声的雾气里渐渐地走出一个人影,纤长的身姿,模糊的面容。
无尽哀婉的女声在他耳旁吟唱着:“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
她渐渐地走近了,近到苏不缚就快看见她的面容了!
终于他看见了,瞬间瞳孔放大,心跳声如雷一般咚咚咚震天响起,刷刷的冷汗从背后冒出汇成瀑布落下。
因为他瞧见了一个不是人的人!
惊叫声刚到喉咙里,啪嗒一声脆响,伴着一阵剧痛苏不缚艰难地睁开了眼。
“醒醒!醒醒!呆子!”
一个熟悉而猥琐的身影蹲在他面前,一手用帕子捂住口鼻,一手费力地在袖中摸索,终于他摸出个小小的香囊。二话没说迅速松开捂住口鼻的手,倒出一堆黑色的粉末冲着他轻轻一吹,顿时刺鼻的粉末呛得苏不缚差点没憋过气去。
那味道难闻得无法形容,像一个壮汉睡了几年没洗的席子馊掉的酸味,又像是炎炎夏日中数具尸体闷在棺材里腐烂了好几天的臭味。
总之,提神醒脑,苏不缚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一拳将宋微纹从东打到了西……
宋微纹被打得眼冒金花,捂着腹部半天爬不起来,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苏不缚,我/日/你祖宗……”
苏不缚也他/妈想日他祖宗!
两败俱伤的两人互相平复了一段时间,总算缓过劲来,第一个发问的是苏不缚:“有人下药?”
他言语间分外留神门外动静,手已握住剑柄。
宋微纹尚在地上装死,装了一会懒懒抬起手比划了个是,又比划了个不是。
论故弄玄虚,天底下可能没谁比得过宋微纹。
停了雨的窗外滴答滴答,像一个人轻声的脚步声又像个默默计时的沙漏。除此之外,夜静无声,神鬼莫测。
终于,客栈里响起了苏不缚预期的声音,一行真正的脚步声。
可这行脚步声,并未走向他们的房间,而是往门外而去!
宋微纹显然也听到了它,他数了一会,五指并掌,朝着窗户一划。
苏不缚跃然而起,强忍着余味未散的那股恶心,无声无息地两步到了窗前,剑柄一顶,支开一条缝。
雨过天晴,竟然还出了月亮!
虽然是不甚明亮的眉月,却也足够他瞧清客栈门外那一行人的身影!他皱皱眉,即便雨停了,门外之人依然各个蓑衣斗篷,形态可怖,不是鬼魅胜似鬼魅。
他们显然就是宋微纹口中的柳家人,不难辨认,其中打头的就是柳二爷——柳杜。
深更半夜,暴雨初歇,不在房中休憩,反倒遮头挡脸地钻出门来,宋微纹点评:非奸即盗。
而宋微纹却没有立即追出去,而是示意苏不缚再等等。
等了约半柱香的时辰,柳杜他们已没了身影,客栈中又响一行脚步声。
这一次的脚步声比柳杜他们粗重上了不少,两行人之间武功高下立分。他们武功虽不甚好,行动却甚是敏捷,几乎顷刻就到了门外,齐齐整整,极为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便沿着柳杜他们的方向直奔而去。
“嘿,有趣。”宋微纹搭着苏不缚的肩膀看向那行人渐行消失的背影,“苏大侠,月黑风高杀人夜,想不想去看看你梦中佳人究竟何方神圣啊?”
苏不缚猛地抬头,他知道??
☆、第55章 【伍伍】接风
一瓢骤雨将黄沙迷茫的山体洗出几分苍翠来,月亮孤独地悬在空中,辉光暗淡,连星辰都不见几颗。
宋微纹与苏不缚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出乎意料的是楼下大堂竟然亮着一盏油灯!
本该缩在不知名角落里打盹的伙计拿着剪刀挑着灯花,一缕青烟从摇晃的灯芯上冉冉升起,伙计瞧见了他们如同白日里一样冲他们露出白晃晃的两排牙齿一笑:“二位爷要出门?”
苏不缚没有应话,食指顶住剑鞘,宋微纹反是自如地打了个招呼:“哟呵,小二哥。”
伙计将灯挑亮,抽下肩上抹布将长凳一扫,殷勤道:“爷坐一坐?”
“坐就不坐了,”宋微纹在客栈里东张西望了一番,笑眯眯问道,“你这儿有没有趁手兵器给小爷我使唤使唤?”
伙计愣了一下,似乎想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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