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娘见她只是自己俯首认罪,对于幕后之人半分不提,便将情势一一说清:“怎么,还是不肯交代?你也知道,你那真正的主子为人最是心狠,若是知道你二人办砸了事儿,怕是你俩姐妹到时候都落不了好。你若是愿意说出幕后之人,那我放你妹妹一马也不是甚么难事!”
水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却是抬起了头,出声要求:“二小姐,您若是能让云落脱离奴籍,奴婢没有甚么是不可以说的!”
做奴才的,最是身不由己,她不想云落一辈子都只是个奴才!
“好!不仅身契还她,我再另送百两银子,让她也有钱财傍身!”对于听命于人的下人,她也并非都不能放过。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赵氏,这回必定再无翻身之日!
☆、第53章 杀意
暗黑的天幕笼罩大地,惟有稀疏的星子镶嵌在夜空,若隐若现。
云珰手中执着一盏灯,走在前面为谢安娘照明,水霞则是埋着头,一声不吭地跟在谢安娘身后。
夜色将深,本是不便去打扰谢袭,可谢安娘却已不愿再等至天明,这么些年来,赵氏对她不喜,她虽不知缘由,但也可以理解接受,毕竟,赵氏没有义务对她好,而她也不需要!
可赵氏如此三番两次的想要加害于她,她却不愿一忍再忍了!前几次,她念着亲戚情分,念着尊卑长幼,顾虑种种,并未打算与赵氏死磕到底。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赵氏如此无休止的暗害,纵使她无心惹事,可事儿已经找上门了,她难道还能装作甚么都不曾发生?
既是如此,她若不反击便说不过去了,怎么也不能愧对了赵氏对她的‘厚爱’,索性便奉陪到底!
可要她与赵氏一般,尽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害人,她却是做不到的,又或者说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如此,若她当真这般行事,岂不是与赵氏没有二样。
赵氏身为大房夫人,最有权力惩治她的,除了大伯,怕是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而歇在书房的谢袭,正在处理着公务,见得谢安娘大晚上过来找她,也是讶异非常。
“安娘,可是遇上了急事?”
若不是遇上了大事,依着谢安娘的性子,哪儿会选在这个点过来!
谢安娘上前屈身行礼道:“大伯,安娘有事请您做主!”
“你这孩子,有事儿直说便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大伯必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安娘这孩子向来内敛沉静,从不曾主动开口求过甚么,这回必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然也不会轻易求到他跟前。
谢安娘闻言,只是使了个眼色,让水霞将事情一一叙说。
水霞俩姐妹自幼便卖身为奴,进入谢府时,谢老夫人尚且安在,老夫人要强了一辈子,自不是一个易于相处的人。
而赵氏作为长媳,初嫁进来之时,还能得几分好脸色,可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嫡长子,谢老夫人便明着暗着的挑她刺儿,连管家权也不曾让她摸上一分半分。
赵氏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一边鞍前马后的在婆婆面前伺候着,一边暗自在府中发展自己的人脉,这家生子不好收买,她便将眼光放在了从外头买进的下人身上,水霞姐妹俩就是那时被她相中的。
水霞身为奴仆,只想着本本分分的做事,能安安稳稳的在谢府活下去便行,从不曾想过要去哪位主子面前卖乖讨好,挣得一份体面,可赵氏却是威逼利诱,一番敲打后让水霞姐妹帮她做事。
纵使心有不甘,可却无力反抗,亦生不起勇气反抗的水霞姐妹,便这样成了赵氏的眼线。
那日云落照常去往正德堂送糕点,并将府中的消息转述给赵氏,不料赵氏却附耳交代了她几句,让她后背冷汗直冒。
却是赵氏吩咐她俩,将那处理过的布料,想方设法送到谢安娘跟前,水霞见得朱氏晨起时的纠结,便顺水推舟的借朱氏之手,将那布料送了出去。
只是这害人性命,而且是暗害府上主子,她以往也不曾做过,便忍不住自个儿心虚起来,在谢安娘面前漏了马脚。
将一切她所知的事情如实交待后,水霞便是趴伏在地,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等待着主子的发落。
谢袭这会儿却是没空理会这小小奴才,只见他沉沉望了眼谢安娘,半晌,才开口道:“这丫鬟所言属实?!”
其实不必谢安娘开口,他便已能断定这事儿的真假,只是不知因何缘故,他却是想听听谢安娘的回答。
谢安娘也不是没有看见谢袭黑黢黢的眼中,所充斥的复杂之意,里面有对她的愧疚,有对赵氏的愤怒,或许还有希冀她息事宁人的渴望,可她还是一口肯定道:“我屋中还有物证,可是需要拿给大伯看?”
并非她得理不饶人,实在是赵氏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她也知晓这事万一传了出去,赵氏固然会遭世人唾弃,可她也逃脱不了被世人指指点点的非议,只是她行得正坐得端,自认问心无愧!
她都这么说了,谢袭哪能不明白她追究到底的决心,心下说不清是甚么滋味,只一想到赵氏的举动,便是一阵失望,实在是愚不可及的恶妇!
他将赵氏禁足在正德堂,除了惩处之意,未尝不曾有保下她的心思,安娘他是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有加,可赵氏作为他的结发妻子,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他自是看在眼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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