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缝隙里窜进来挤压出奇怪的声音,夜色黑得浓稠,偶尔斑驳的灯影在闪烁。
经小赵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已经十二月了,并且快要月底了。
秦森套上风衣外套准备回住所。他里面穿的是沈婧挑的那件黑色毛衣,按她喜欢的搭配来的,里面还穿了白衬衫。
他边走边打给高健电话,说:“我要回趟南昌。”
高健:“要去见女朋友?”
“嗯,答应好的。”
高健说:“打算回几天?很急吗,就不能把这事办完了再去?磨了两个月好不容易和贩子套上关系。”
“我不是现在走,十二月三十号我走,一月二号回来。就给我三四天的时间,也不耽误事。贩子那边我也不会落下的。”
“也行,随你。”
秦森说:“你先把我两个多月的工资给结了。”
高健一笑,“明天给你打银|行卡上。”
“大概有多少?”
“你嫂子说了,得给弟妹一点见面礼,也不多,秦森,就那五万块。”
“不用,按正常工资和提成给就行。”
高健说:“当年你出事又在戒毒所待了五年,我欠你的。你别再推脱,就让我心里稍微安稳点成吗?”
半响之后,秦森说好。
他这次没再反驳高健。虽然依旧认为他不欠他。毕竟当初进去之后,父母那边的开销和生活高健一直在帮忙,戒毒所这边的也是。包括后来出来,他也一直在帮衬。
过往的所有现在讲起来好似风轻云淡了,但其实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难熬。
秦森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可惜高纯度的海|洛因让他的意志彻底崩溃,就那么一针,他就已经沦为毒品的附属物。
在医院睁开眼的时候先是陈思涵的分手宣言再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随即是父亲心肌梗塞突然离世的消息。
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黑暗最无望的时光,就像一瞬间世界上所有的厄运都降临在他身上。
出院后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毒瘾,几度曾想去吸食,他挣扎在两个极端,幸好还存在一些理智,没过多久去找了高健,让他把自己送去戒毒所,他怕自己会后退,所以得找人盯着。
前两年比较难熬,他的身体和精神都被摧毁得厉害,就算戒了毒也需要太多的东西去填补精神上的空缺。
后来就去南昌生活了,那几年生活感悟还是很多的,他开始追求一种很安稳的生活,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没有很高的工资,没有较好的生活,他只求安逸。除了母亲,他似乎也没什么要去负担或者负责。想要奋不顾身的人都不在身边了。
比如弟弟比如父亲比如陈思涵。
秦森想起那些昏暗的日子神色没有变化。
再难熬也都过去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生活有沈婧,那么美好。
如果经历一些痛楚的东西能够换来以后一生的幸福,那还是值得的。
他也曾试想过,如果没有所谓的过去,他对沈婧会不会是那么的珍惜,会不会懂得什么叫做知足。
他挂断高健的电话,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还有几天就能见到她了。
秦森洗完澡睡前打了沈婧的电话,这几乎成了他们现在的习惯。虽然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但是简单的寒暄就足以让两个人感到踏实安心。
有时候对话很简单,就是你吃了吗,那边冷吗,别让自己生病。然后会一起沉默。
能听到对方在电话里的呼吸声已经觉得十分满足。
他和她都十分享受这种静谧的时刻,虽然隔了千万里但是灵魂却紧紧相依。
秦森听到猫叫便问:“你把小白挪到我那了?”
“嗯,我一个人有点冷清,就把它放你屋里养了。”
“沈婧,今天二十四号了。”
她顿了顿说:“我知道。明天圣诞节。”
秦森把擦头发的毛巾随意挂在椅子上,用电水壶烧了一壶水,说:“我们不过那种节日。”
沈婧说:“我知道。”
他说:“我们过元旦。”
沈婧还是那三个字。
秦森说:“元旦你想怎么过?”
沈婧盘腿坐在床上,小白躺在她手边安静的眨巴着眼睛,她淡淡的说:“就和你聊聊天,简单的吃个饭。”
她默了几秒又说:“你几号回来?”
“三十一吧。”
“早几天行吗?”
“怎么了?”
“二十九回来吧。”
秦森:“你有什么计划?”
沈婧说:“也不是,你先回来,等你回来了我再和你说。”
秦森笑了笑,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悦,想必是什么好事情吧,他说:“好,那我二十九回来。”
电水壶开了,秦森说:“等我一分钟。”
他放下手机,把烧开的水灌进热水袋里。
躺进被窝他重新拿起电话,说:“刚灌个水。这边天气冷,老高给的被子又很薄,空调什么的又不舒服,还是热水袋最舒服了。”
“你别让自己生病就好了。那个医生和我说过,你抵抗力没有那么好,很容易生病。”
“我没那么容易生病。你明天有课吗?”
沈婧也躺进被窝里,整个身体被棉被包裹着,这种感觉就像被他抱着一样,她说:“已经没课了,最近大家都在面试找实习工作。”
“那你呢?想好要做什么工作吗?”
“我在等你。”
等你回来,去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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