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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司马伦竟然不死心。
过了两日,天空放晴,微薄的日光为庄严的宫苑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寒风仍然凛冽,在卫士的强硬手段下,我来到含章殿。
赵王在此设宴款待我,珍馐美味,美酒香醇。
“皇后赏脸,本王荣幸。”他笑道,摆手请我坐下。
“赵王设宴,是吾之荣幸。”既然逃不过,只能虚与委蛇。
“皇后姿容冠绝洛阳,本王见过不少美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如皇后这般迷惑人心的女子,本王怎能不心动?”司马伦chi裸裸道,斟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这是昨日孙秀进献的美酒,皇后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我柔婉一笑,拍他马屁道,“王爷贵为宣帝九子,秉承宣帝遗风,文韬武略,不如让吾借花献佛,敬王爷一杯。”
“好!”他举杯,一饮而尽。
我举袖遮挡,火速将杯中酒倒在案下,接着拿过酒壶再斟酒,“王爷,羊家与孙家能有今日的地位,是王爷的器重,献容再敬王爷一杯。”
他被我的柔声软语撩拨得舒坦、开怀,我斟酒,他就饮酒,我起身夹菜递在他嘴边,他更受用,志得意满地大笑。
连饮数杯,我摇了摇酒壶,又打开壶盖瞧瞧,“王爷,这壶酒没了,只剩一杯了。”
司马伦的淫笑令人厌憎,更令人作呕,“饮尽最后一杯酒,本王与你……”
我含笑瞪他一眼,“那王爷先吃菜。”
趁他夹菜之际,我快速而巧妙地将五石散放进酒壶,再倒在他的酒杯里。
饮完酒,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拽着我,直往寝殿。
“本王知道,你年轻貌美,自然不愿服侍那蠢钝如猪的小子。”他搂着我,步履飘,“本王不一样……本王文韬武略,是真龙天子……”
“是,王爷是真龙天子。”我思忖着,他如何知道我并没有和司马衷行周公之礼,难道是宫人有所发现、密报予他?
“跟了本王,对你、对孙家羊家大有裨益……本王不会亏待你们……”司马伦只有两分醉意,语调却变了,“本王当了皇帝……”
“王爷有法子当皇帝?”我诧异道,他打算如何篡位。
“自然有法子……最迟月底,本王就当皇帝……”他坐在**榻上,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挣扎着,他好像清醒了一些,强硬地将我揽倒在榻上,一臂按着我,一臂自行宽衣解带。
忽然,他僵住,一动不动。
发作了,很好。
司马伦皱眉,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为什么本王的心跳得这么厉害?”
我支起身子,曼声道:“因为王爷食了五石散。”
“你在酒中下了五石散?”他怒喝,“你胆敢害本王!”
“吾怎敢害王爷?五石散为世人推崇,吾只想为王爷增加一点乐趣,吾做错了吗?”我故作无辜道,在他难受之际,离开**榻,离他远一些。
司马伦恼怒地瞪我,恨不得立即杀我泄恨。
被我摆了一道,自然恨得咬牙切齿。
我来到外殿,吩咐宫人为赵王准备化解五石散的吃食,然后回昭阳殿。
若食用五石散,必会亢奋异常,必须不停地走动漫步,大量吃冷食,喝温热的醇酒,穿宽松的薄衣袍,以凉水浇注全身。如静卧在榻,只怕会一命呜呼。
司马伦食了五石散,倘若用强欺负我,必死无疑。
……
两日后,接到司马颖的飞鸽传书,他打算出其不意地杀进宫城,秘密带我离开。
我修书阻止他,让他不要冲动,并且将昨日发的事简略告诉他。
昨日午后,孙秀带着一个下属入宫觐见,说赵奉神色有异,自称是宣帝司马懿。
那些亲眼目睹的宫人说,赵奉在显阳殿外发疯,自称“朕”,对所有宫人发号施令,责骂司马炎这个不孝子孙竟然传位给蠢钝儿,将大晋江山交给一个愚蠢无能、不懂朝政、永远长不大的司马衷,痛心疾首,涕泪纵横。
赵奉还说自己在北邙山与神仙同游,无忧无虑,但是得知司马衷无力掌理朝政,任凭贾后这个贱女人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不仅害死先太子、残杀无辜,还淫uan宫闱……他被这对子孙气得死,决定回来主持大局,另选贤能执掌大晋江山。接着,赵奉要求九子司马伦即刻进宫。
司马伦拜见了附身在赵奉身上的宣帝神灵,接受了司马懿的神旨,不日即位称帝。
司马懿的神灵离开之后,赵奉昏倒在地,过了个时辰才醒来,并且言道不知方才发了什么事。
此次宣帝司马懿附身在赵奉身上,不知是不是得益于日前司马衷那个梦的启发。
司马颖再次捎来书信,让我当心宫中有变,设法保全自己。
不二日,司马伦让孙羊两家人负责在邙山修建司马懿庙,孙秀领一帮献媚之臣进谏,拥戴司马伦称帝。
司马颖得知此事,要我稍安勿躁,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由于司马伦忙于篡位称帝一事,倒好像忘了我,不再踏足后苑。
我左思右想,也许他本非**之人,也许司马衷梦见灵牌破裂一事让他有所忌惮,也许他专注于夺得帝位,无暇它顾及,这才放过我。但是,仍然夜夜担惊受怕,夜夜难眠,担心他突然闯进昭阳殿。
永康二年(公元301年),元月乙丑,司马伦“应天命”,遵宣帝司马懿神旨,矫诏司马衷禅位,着帝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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