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不知她的话间之意,唯独把“灵性”二字咬得清楚,但也是后来才明白,母亲言语里的灵性,大概就是植株的韧性。
可既然是植株,就不可避免有最适宜它开花结果的环境,就好像木槿最爱的还是阳光和潮润,就好像母亲的爱情经历了阳光灿烂到贫瘠不堪,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最壮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
笙歌的眼里湿润,朦胧的眼帘中,月光清辉,映出一抹久违却又熟悉的修长身影。
“哥哥?”她浑身一激灵,连忙眼泪一抹,提起裙角朝“他”追了过去。
嘎吱——
刺耳的车辙声碾碎寂静的夜,炽黄的车前灯映出顾笙歌苍白的娇俏脸庞,还有刻在眼底的慌乱……
☆、12.012章 下车与容瑾,明显是前者比较可怕
“!”商博低咒了一声,待看清车前之人的时候,脸色有些诧异:“容少,是她!”
“嗯?”淡漠的声音在后座响起,和着不悦。
“顾小姐。”
气氛凝滞了半秒钟。
容瑾蹙眉,睁开眼睛朝车前扫了一眼后又阖上:“你下去看看。”
商博应了声,揉着额头,脚刚迈出车门,手臂忽然传来一阵猛力,把他甩出车外。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顾笙歌已经驾驶着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了一屁股的浓烟给他。
什么情况?抢车还是抢人?
商博愕然地看着路面上躺着的那只孤零零的高跟鞋,顿时郁闷了。
顾笙歌并没有察觉到车上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事实上,她此刻根本就无心思考。
那一抹和她哥哥肖像的身影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太像了,像到纵使心底清清楚楚地知晓哥哥已逝的事实,却还是忍不住追上去查看究竟。
就当她快要追上的时候,商博开车从拐角处驶出,车身及时刹住没有撞伤她,但她分神的时间,那道身影已经矮身坐进一辆出租车离去。
于是,她心急之下这才有了抢车的举动。
终究还是在一个岔路口把人跟丢,笙歌懊恼地拍了下方向盘,这才隐隐察觉车内有些不寻常。
心里一咯噔,思忖到一种可能性,她做贼心虚地抬眸看了眼内后视镜,果不其然对上一双漆墨似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透过玻璃镜面的折射直直地落在她脸上,审视着她。
笙歌只觉得这对眼睛似乎能洞穿人心一般,被他瞧着有几分不自在。
她移开了目光,动了动唇,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容瑾淡漠的声音响起:“车停下,你离开。”
“这里是郊区!”不好打车!顾笙歌撇嘴,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停还是不停?”容瑾不再看她,而是捻着手机,幽幽然地吐出几个字。
笙歌放慢车速,她本就无意招惹容瑾,今日一出实属偶然,但是刚才追人不查,没想到追到郊区来,四周黑寂寂的,此刻要让她下车,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不停!”她咬咬牙,下车与容瑾,明显是前者比较可怕。
“你只有一次机会。”
“那也不要!”笙歌拒绝得义正言辞,心里却腹诽这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后座没了声响,可不久后,当她被数辆警车逼停的时候,总算明白了容瑾口中最后的机会意味着什么。
“小姐,有人报警说你挟持了容少,请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警察毫不温柔把她从车里拖出。
冰冷的手铐滑进腕间,顾笙歌踮着没穿鞋的那只脚,狠狠地剜了后座里闭眸假寐的男人一眼!
你大爷的!我不过是借车一用,怎么就被扭曲成挟持了?
☆、13.013章 都五年了,还真让你把人给找着了
顾笙歌冷着脸:“警察先生,所谓挟持有两种基本释义,一是:从两旁抓住或架住被捉住的人;二是:倚仗权势或抓住别人的弱点,强迫其服从。请问我符合了哪一点?”
青年警官脸色板正,他甚至抬也不抬眸:“顾笙歌小姐,你要明白,以你当时的车速,当事人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笙歌有些哑然,油盐不进,这是笙歌对面的青年警官的唯一形容。
既然如此,她干脆头往后一仰,摆出破罐子破摔的姿态:“那么您是要拘留我吗?”
警官见状微微诧异,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拉开,来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他合着本子站起来,看着她道:“顾笙歌小姐,容少同意和解了,有关精神损失费的问题,他的律师会私下找你商谈。”
留下了联系方式后,顾笙歌把仅剩的一只高跟鞋潇洒地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出警局。
她身后,方才审讯她的青年警官向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都五年了,还真让你把人给找着了,我该说你锲而不舍还是神通广大呢,容大少?”
容瑾瞥离去的方向,女子裙摆逦迆间,精致白皙的足踝若隐若现。
懒得回答向启的话,他捻灭指间的烟,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里?”向启追上他。
“你很闲?”
向启迎上他晦深莫测的眸子,神色犹豫:“我手里最近没有案子,不会……太忙!”
容瑾看着他,语气幽幽道:“那正好,商博不在,你到解剖室给我搭把手。”
猛然想起他的工作习惯,向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不偏不倚,正好指向零点。
后背,顿时凉飕飕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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