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珩没想到秦寸心会忽然将话题扯到这么远,更何况秦寸心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扑朔迷离,像是在夸她,回过味来又不像那么回事,让她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抬眼迷蒙地看着秦寸心。
不过油画老师,好像确有其人。
秦绝珩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渐渐就回想起了那个模糊的身影,想起了那个人温和的吐息和始终优雅的艺术气息,也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候做过的荒唐事。
遥远又模糊的少年记忆里,那好像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相比那时张扬骄纵的自己,那是一个成熟而风韵的成年人,也是个大胆又不拘一格的艺术家。但即便再大胆,却也依旧离开了自己。
是为什么呢?秦绝珩很快又想起来了,那时候从来都温柔又优雅的年长女人站在远远的另一头,控诉着自己的画面。
“你能不能把我当作恋人?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当作一个新鲜的玩具?”
遥远的画面还没有彻底模糊,不远的记忆里,赵绩理的模样就清晰了起来。
秦绝珩蹙起了眉,微微异样的情绪落入心间——她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真的也让她觉得,我把她当作了新鲜的玩具吗?
但秦绝珩并没有给自己答案,纠缠的思绪猛地在这里被掐断,她突兀地止住了出神,逃避一般地不再去深究过往。
总之无论如何,中学时代的油画老师也好、大学时代的莺莺燕燕也罢,那些都是年少不经事、一次又一次出于冲动的突来爱恋,又怎么能和她对赵绩理朝夕面对的、不可割舍的爱意相比呢?
那是无可比拟的,不可代替的。
“可怜我们小满,喜欢的女人一个两个都跑得没了影。”秦寸心看着秦绝珩不知怎么又出起了神,啧了一声。她语气像是叹惋,面上却笑得开心:“要不,换换口味?前些天徐二那家酒吧里,新来的那个小男孩儿好像很喜欢你呢。”
秦绝珩听她这样说,睁大了眼睛立刻回绝:“那不行,那不可能。”
这回绝干脆又利落,秦绝珩看她二姐的眼神还掺杂了丝丝惊讶,像是在质问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真是完蛋了。秦寸心看着怎么劝都劝不动的幺妹,心里直发愁。
无论怎么看,秦绝珩都像是吊死在了一棵树上,整个儿绕进了一个弯路,十个八个人都拉不回头。
那小白眼狼究竟有什么特别,能让秦绝珩在彻底栽了个跟头后,直到一年有余后的今天依旧念念不忘?
秦寸心住了口,开始在心里默默责备起赵绩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哈哈哈(尴尬而敷衍的笑声
最近更新可能比较那个什么了...(扭捏)但是反正大纲已经写完了,坑是肯定不会的,还想赶紧写完这一个,开始写下一个呢——(握拳)
第37章 秋雨
这始终都是一场怪异的恋情,严格来说,甚至并不足以被称之为恋情。而这样的关系到最后,终于也还是走向了破灭。
秦绝珩依旧会常常回想起初收到传票时的心情,纵使那时赵绩理的反常早有端倪,公告上的种种理由还是如同当头一木奉,将人神志都为之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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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赵绩理还很年轻,年轻到让秦绝珩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将她变成自己想要的任何样子。
但就在年复一年过去,秦绝珩认为身边人足够柔顺、足够稳定时,一切对于赵绩理而言还不过方才开始。
当一切时机成熟后,羽翼丰满的夜莺终将离开金丝织就的牢笼。
毕竟是个狡猾的孩子,怎么会任人拿捏,又怎么会真的忍气吞声呢?
“你是什么意思?”秦绝珩看着窗外窸窣零落的秋日夜雨,看着它一点点滴落入窗下昏黑的叶丛中。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赵绩理的语调里带着恣意的戏谑,半点也没有了平日冷言冷语时的点到为止:“我很早就说过,我总有一天要离开你。这些年里,我没有一天忘记过这句话。”
“倒是你,姨姨。你忘了吗?”
赵绩理笑了,声音轻而跳脱,像是幼时完成了一桩恶作剧一样愉悦。
上一次开口叫秦绝珩做“姨姨”是什么时候?赵绩理趁着秦绝珩沉默的间隙,看着从伞沿上连珠滑落的雨水,默默想着。
——或许是好几个月前的上一次春节。
每一年里,赵绩理都只有寥寥几次机会能见到秦家的大姐,而在这位大姐面前,她必须要视秦绝珩作长辈。
即便谁都知道她们的关系绝不止如此,明面上,那时候赵绩理也仿佛永远只能是秦绝珩的养女。秦绝珩既不可能去断绝这种关系,也不可能放弃她的赵绩理的占有欲。
不论如何,眼下已经到了夏末初秋,上一次开口叫姨姨,确实已经是很久以前。
但平心而论,赵绩理不再开口这样叫秦绝珩,又或许是从更久的以前开始,是从某个十五岁时心怀不甘的时刻起。
赵绩理自己也说不清。但此刻她心情大好,并不愿意去想那些少年时候无力又彷徨的过往。
秦绝珩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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