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完,赵绩理却敏感地意识到了她想要说什么。
秦绝珩的性格很偏执,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控制欲,那一刻如果赵绩理不开口说痛,或许今晚她就能被秦绝珩掐晕过去。
这就是她曾经寄予了强烈依恋的人,一个她曾经以为温和、以为柔软,以为美好的人。
在浅薄的光雾褪尽后,风将最后一层掩饰的纱也掀起。赵绩理看清了她曾经不愿看清的一切。
这个人温和,却随时能够变得暴躁。她脆弱,偏执,并且疯狂。像是两个极端一样,赵绩理记得秦绝珩许许多多的好,却也忘不了秦绝珩性格里扭曲一面带来的窒息感。
即便是许久以后,赵绩理也还会常常想到——如果自己的性格稍微再随和些、对一切强压能更容忍些,如果秦绝珩对她的束缚能再稍微放松一点、占有欲和控制欲能够再弱一些,两个人的关系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复杂到如今这样近乎无解。
但至少在这一刻,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我不信。”赵绩理靠手肘支撑起了身子,将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她的语气笃定又带着嘲笑:“你不敢。”
赵绩理的眼神带着轻蔑的意味,但即便是这样恶劣的眼神,秦绝珩也能从深处找出她曾经熟悉的星光颜色。
她很好,无论如何,我是喜欢她的。
秦绝珩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可救药,她直直地看了片刻后垂眸笑着,从赵绩理身前站直了起来,拉开距离居高临下地打量起了赵绩理。
“没关系。”她轻声说着,握住赵绩理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你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秦绝珩动作极轻地用指腹摩挲着赵绩理的脸颊,又一路下滑到下颌,仿佛是贪恋柔软的触觉,又仿佛是在描摹什么,轻轻地触碰着:“我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说的没错,我愿意讨你开心,哪怕是跪下来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
赵绩理面无表情地听着这算不上甜言蜜语的话,她丝毫也不期待秦绝珩会说出什么让她感到满足的许诺,即便她说她愿意什么都给自己。
但是什么呢?短暂而沉默的停顿中,赵绩理几乎想到了秦绝珩下一句会说什么。
“……但是,你要听话啊。”
秦绝珩的语气带着叹息,像是极轻极柔的一片花瓣,声线里还带着甜甜的玫瑰香气。
赵绩理预料到了这句话的收场,她反感地别开了视线,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秦绝珩也并不期待她的反应,自顾自轻声说完后,便捏住了赵绩理的脸。
这真是病态的、恶心的,看不见希望的爱意。赵绩理讥诮地想着,极力压抑着喧嚣的思绪,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
这诡异的场面里有一个人失控就够了,我不要变得和她一样,永远也不要。
赵绩理垂眸将视线错开秦绝珩,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既然知道我没有你不行,为什么还要用离开来威胁我?”秦绝珩捏着赵绩理柔软的脸颊,语调轻柔却带着赵绩理熟悉的偏执气息:“是我对你太好了吗?”
不可抑制的烦乱感让赵绩理将目光落回了眼前人身上,二人视线相接,谁也读不懂彼此的心意。
“对我好不好,你自己知道。”赵绩理语气很冷淡,她的手向后摸索了一番,缓缓攥住了茶几上放着的玻璃水杯。
但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被秦绝珩一眼看破。
“我觉得是我对你太好了。”秦绝珩抓起了她那只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活生生捏折,两个人的眼里都染上了怒意,谁也不比谁冷静。
赵绩理被秦绝珩一直以来的无耻激怒,终于伸手把她猛地推按在了茶几后的沙发上。
秦绝珩看着赵绩理带着恨意的眼神,丝毫也不怀疑如果此刻手边有刀,赵绩理恐怕已经捅了自己不下三次。
“你对我好?你对我太好?”赵绩理按着秦绝珩,决意不让她再抓住自己:“我从你这里得到的,都是你想给我的。你想给我什么,我才能有什么。你根本不会、永远都不会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
秦绝珩已经不想再多纠缠于这个她不愿思考的问题,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几乎永远也无解。她看着怒意难平的赵绩理,半晌后才嗤笑了一声,完全放弃了争辩。
“是,你这样想,那就是这样了。”
“我想给你什么,你才能有什么。”秦绝珩眯了眯眼,笑容带着赵绩理最讨厌的fēng_liú意味:“谁让你选了我,又是我养了你那么多年。”
一切都不过是因为秦绝珩捡到了赵绩理,甚至更加令年幼的赵绩理欣喜过的事实是,秦绝珩还愿意养自己。
事实无可争辩,却又在如今染上了肮脏的暗尘颜色。
“这就是你要的报答?”赵绩理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厌恶和不耐烦,忽然松开了手上的力气,不再用力压制住秦绝珩。
秦绝珩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笑着搂住了赵绩理的腰,将脸蹭在自己胸口。
这个姿势甚至算得上乖巧。赵绩理低头看去,可以看见秦绝珩不过巴掌大小白皙的脸,就蹭在自己胸前,乖巧得半点也没有了平日里强势的样子。
她还在笑,尽管赵绩理甚至并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好笑。
气氛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赵绩理任由秦绝珩抱住了自己,直到仿佛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听见秦绝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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